【085】作茧自缚,全盘皆输!(10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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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策,云若皇后,【085】作茧自缚,全盘皆输!(10000+)

正席处,各宫佳人纷纷向皇上行礼,入席。舒悫鹉琻

当云若踏入那片艳红之地时,先前的热闹似乎骤然化为一片寂静。

王公大臣、后宫嫔妃远道来客,无一不将视线投向这一身清雅的女子身上,引得众人一片诧异。

先前进入的女子,各个都是华丽锦袍,婷婷毓秀,而眼前这按说当是极其狼狈的慕家的废后,竟在一步踏入的那一刻,凝住了所有人的心。

面前的她,脸色淡润,双眸宁静,眼角处染了的上扬的蓝晕,带了丝远看不可亵玩的冰美盥。

在她身上,没有华丽多彩的凤舞装,仅着一身点了琉璃的雪色绒裙,配上这星星点点正落得雪,当真如同从画中走出那般,而那交叠缠绕的冰蓝色腰环,更是时而泛着流彩幽光,如沁入深海,如划过冰魄,不沾染尘世间任何的污浊。

这……这还是当年那费尽心力,万般打扮的废后慕云若吗?

如此这番,就像是盛开的一朵雪中白莲,傲然,独立,带了一世的清凛泸。

霎时间,周围的万千粉黛几乎都变为了浓妆艳抹的凡夫之人。

所有人都有些怔然,当真是再识不出眼前之人究竟是谁,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为之静默,仿佛谁也不愿打破那冰雪般的安静,便是连宁北凡也惊的说不出话,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如此打扮起来,竟这般傲美的女子。

是了,她这一番的美,不再是过去艳丽的倾国倾城,而是一种自骨子里改变的,傲然独立,睿智冷静的慧黠之美。

叹栽,叹栽,他识女子无数,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竟也有如此被吸引的时候。

一时间,他的心绪也有些复杂,不禁.看向那上座的明黄之人。

是那个人,一手将她绽放至此,只可惜……

这一边,夏侯靖轻轻动了下眸,不由漠然动了下唇角。

就在云若解开披风,向自己这方走来的那一瞬,他深如渊的俊眸中,亦是划过了一缕惊讶,抚着扳指的指尖也有了些许的停顿。凝视她的眼神中,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这个女人的自骨中渗透的这番惊艳,他早便知道。

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时至今日,她却已然站在了自己遥不可及的另一端。

微风淡淡,卷着星雪。

云若走到那万人共仰的红地中央,一改了先前的落寞,反而笼上了一层宁谧与冷静,然后接过小太监托来的酒杯,双手捏着,昂首望向面前的他,道:“慕云若,祝我东卫,来年鸿运畅通,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自身称谓,没有官衔品阶,只有“慕云若”三个字,那便是她如今可以给他的一切,也是唯一。

慕云若的敬酒,霎时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曾经的执手相伴,如今却是一上一下,众人皆是在观望,观望着那含着千万意味的敬酒。

夏侯靖深望着她,静默半响,亦端起手上的酒杯。

幽风再过,撩起了她与他的发。

周围一片宁谧,仿佛在这天旋地转中,只剩下了她与他两个人。

然后同时扬起了酒杯,将那冰冷的苦涩引入口中,而在这一时,她与他,仍旧相望着彼此。

千言万语想说,却只能化为最终的沉默。

总想着这杯酒,若是可以永远喝不尽,该有多好。

只是,世间总归不会按照人的渴望而行,有开始,就会有终结。

当最后一滴流入,指尖微颤,她与他,这才缓缓将那杯子挪开。

那时,云若微微笑了,第一次对他笑得如此干净,如此甜美,如此留恋。

只是这笑容中的五味,似乎只有她才能体会。

于是倏而转身向着席间而走,决绝,又一如既往的倔强。

当那唯一的笑容消失的那刻,夏侯靖的心头蓦地被一阵撕扯。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是那般真实。

但他不能说,不能留住她,只能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去了那方,深眸微动,化为了最后的沉寂。

而那边,望着云若决然离去的徐夙瑛却是扬了扬唇角,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捻动,亦看向这自己斗了这么多年的女子。

最后一曲,好好的舞吧,皇后娘娘。

舞完这曲,你与皇上的羁绊,也就彻底的斩断了。

不过……那时候,你也不用再心痛了……

她轻笑,一杯入肚,或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妖媚的眸中,也是流露了一抹深深的沉寂……还有冷漠。

但当她再次抬眸的时候,却又追回了先前的森然,尤其是看到了那正向着云若这边,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后,唇角弧度便是更深了。

入席处,迟来的姜凤贞正挪着步子而来,看到云若之后,双眸霎时充满了动摇,她启唇,急于想说什么,却被云若轻阻。

“这种时候,竟然来迟,快去给皇上行礼吧。”云若言道,微微动了下唇,就像是过去那般仿佛只是在开个小小的玩笑。

姜凤贞紧紧咬唇,痛苦垂下眼眸,低喃:“是我……太无能了。”

“很快,姜家就不会再这么被动了。”云若淡语,轻轻的拍动了下姜凤贞轻颤的肩膀,然后如盈雪那般离开了她的身边。

姜凤贞心中一片酸涩,转头看向那离开的云若。

慕云若救了姜家,但姜家……却连拿解药,都会被徐家按的寸步难行,甚至连她都被软禁在了家里。

“对不起,慕云若,对不起……”姜凤贞不停在最终念着,忽用指尖抹过自己的眼眸渗出的些许湿润,然后深吸口气,步步沉重的向着皇上,还有皇贵妃的那方走去。

当她停在徐夙瑛面前的时候,双齿几乎快被自己咬碎,但回眸间看到坐在下面也是一脸苦涩的姜路后,姜凤贞终还是紧紧咬唇,向在徐夙瑛的脚下,低下了头……

徐夙瑛不禁哼哼笑起,眸子更是染了愉悦。

终于,各宫行礼,便在一股看不见暗潮汹涌下结束了,但众人似乎发现一件至关重要之事,那就是自慕云若行完礼后,皇上或多或少便有些沉默了,对后面几宫的进献,他不过就是点到为止,稍稍示意。

皇上心中究竟在想写什么,竟连下面伴随皇上多年的大臣们都无法猜透。

就在这时,张保走到夏侯靖身边似乎说了什么,夏侯靖眼瞳蓦的一动,又低声回了几句,随即张保便匆匆离了中庭。

当然,这一细微之处,谁也没注意到,因着没过多久,夏侯靖便拿起酒杯起了身,对着下面所有群臣低语:“除夕宴,爱卿尽情尽兴。”

言罢,便先一步一饮而尽,众臣随饮,其乐融融。

半响,当夏侯靖将酒杯自唇边移开之际,他便渐渐凛了眸子,道:“各宫,献舞。”

四字一落,所有人霎时瞪大了眼睛。

是了,是了!

今日来此,与其说是单纯欣赏除夕献舞,不如说是来看看慕家何去何从!

众人稍稍交换了下眼神,各有所思。

文荣亦是眸子轻动,而徐夙瑛则是扬了扬唇角,悄然又独自饮了一口酒。

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纵然先前多么风光无限,待那结束的一点,也都会洗去一切的尘埃,最终留给众人脑海的,不过是最后那残破而哀怜的画面。

那一刻,姜凤贞,怜香,宁北凡……等等等等,几乎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落入那已然入席的盈白身影,然而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那边的她,在听见那“献舞”二字时,仅是长眸微动,抖了抖袖旁衣角,反倒比周围任何人都来的平常。

夏侯靖亦投了视线在她身上,遂即刻转身回了上座,仿佛是每多看一瞬,心中都会无比动摇。

随着夏侯靖的回座,众宾客这才透了口气,送去凝重的气氛,暂且先欣赏了其他宫的舞,顺道也借此机会看看是否有心生美人,再得了皇上的青睐,说不定,当真会有人因此一飞冲天。

不多时,一个娇媚的女子缓缓踏着流彩步飘渺而入,身后带了一连串的彩衣宫女,一见就是宫廷中最为美艳的开场之舞——蝶舞。

乐师奏乐,四处一派欢庆。

女子费尽心力向着上座的夏侯靖献媚,望得到君王一眼相望。

结果一曲几乎快是舞完,夏侯靖都一言不发的仅是捏了酒杯饮了一口,视线偶尔抬开,却也是在深思什么那般,根本没将一丝一毫的注意放在那舞碟之人的身上。

众人轻轻摇头,而那女子亦是努了嘴,一脸的委屈。

然而这时,却仅有一人在旁轻声赞了一句:“舞姿甚美。”

四字一出,女子愣了一下,众人皆愣了一下,心中闷想这慕家废后,究竟是知不知道,若是赞了这舞,或许女子会被纳入皇上后宫?

其中脸色最是沉了一下的,当然还要数夏侯靖,然而今日,他却似乎并不想与这急着将自己推到其他女人怀里的女人计较什么,仿佛是在那帝君的心中,正有着其他的忧虑,甚至时而会看向侧面,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云若不经意瞥见,清眸中透了一抹淡淡不解,但很快便被她沉下,继续安静的欣赏着舞者之舞,同时亦承受着来自于不远处文荣的视线。

她没有回看她,仅是感觉,那抹视线,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

接下来,是一位武将千金来献舞,献的竟是战场上最喜好的鼓舞。

没一会儿,中庭上便为了一大圈红谷,几名红衣女子绕在旁边,不停的敲打着鼓点,三下一重,三下一轻,当真带了种沙场的气势。

紧接着一名看来有些傲慢的凌厉女子便一步跨上台,舞动了长鞭,尽显风华,当然,她也同上一位女子那般,尽着自己最大努力想搏君王扬唇一笑,只是在偶尔用视线撩过云若的时候,会投以不屑的目光。

慕家废后,谁人不知?仿佛是在用一种轻蔑告诉她,早该安分守己的在冷宫呆着了,皇后嫔妃的位置,还是让给她们这些年轻的女子比较好。

这么明显的意味,云若岂会不知,但她仍是抬眸静静凝望,亦是淡淡轻喃了一句:“鼓舞,果真是好。”

红衣女子一时愣了下,或是被云若眼神那一瞬的深邃震慑住,于是紧忙收了视线继续自己舞蹈,继续吸引帝君的注意。

然而如此之舞,却也同上一位女子一样的命运,夏侯靖只是视线轻过,仍是心事重重。

这一时,云若忽觉哪出不对,清亮的眸中染过了一丝狐疑。

夏侯靖,心中有事。

是国事,家事,君臣之事,与其他女子的相恋之事,还是……与她有关之事?

不由的还是在心底为他担忧着,且忍不住的,有些孤芳自赏。

已然与夏侯靖如此决绝,他又岂会再心念自己。

或许,他早已将心中对她那点微薄的情感,整理的干干净净,只有她一人,还在如此心如刀绞。

她不经意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手中杯酒,用力饮入。

有时候,真是不如醉了来的痛快。

就在这时,怜香抓了云若的腕子,道:“主子,别喝了,已经五杯了。待会儿还要献舞……”

怜香说着,忍不住的哽咽了。

如此一说,云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喝了这么多,忽然轻哼一声,紧忙抽回了被怜香握住的手。

这时怜香才发现,自家主子在邱福客栈受的伤,至今还没好,或许每走一步,都是痛苦难忍。

怜香不禁又有些难过,看向了上座被皇上百般怜惜,连稍稍绊倒都会去扶的徐夙瑛,整张脸都痛在了一块儿,颤声说道:“皇上什么都不会到……主子,主子就快……竟然还对那个皇贵妃这般……”

“大好日子,别哭丧着脸。”云若轻言,揉了揉怜香的发,然后深吸口气,道,“皇上就是皇上,喜欢哪位妃子,便是皇上的选择。”

“主子心里明明难受的紧……奴婢知道!”怜香鼓着嘴,用力抹了把脸,使得脸上的淡妆一下子就花了。

而对面坐着的姜凤贞看向云若,亦是一片心痛不敢直视,伸出手紧紧抓着身边姜路的手。

然而见了这两个生离死别的人,云若淡笑。

或许此生来这一遭,还真是遇到了可相伴的好友。

倒是值了。

就在这时,礼部的小官悄悄走下来,在云若耳畔低语:“慕主子,该是您献舞了,还需准备什么吗?”

云若轻摇头,道:“不用,孤身便好。”

孤身一人,单独来,单独走。

或是意会出如此含义,姜凤贞与怜香的眼眶更红,泪水径自就流了下来。

慕云若的最后一舞,一代皇后最后的惊艳。

姜凤贞紧咬唇,心中愈发自责,指尖几乎捏碎了手中的丝绢。

云若摇摇头,终是扶着桌案起身。

当众人知道接下来将会是慕云若献舞之时,先前的喧闹,皆是戛然而止。

那份独有的清傲,再是撩过了每一个地方。

而后她就这样,孤身一人,径自走到了中央,盈雪落在了她的肩头,发梢,然后化为一抹流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霎时一片哗然,因为宫廷独舞甚少,谁也不知这慕云若究竟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演绎这出舞蹈,若是连前面几人的舞都无法震慑,那么所谓皇后之名,也就从此自众人脑海中消失殆尽,慕家也会颜面尽失。

前面几位美人见慕云若自己一人上来了,不禁纷纷掩唇轻笑,眸间无不透露着对慕云若的轻蔑。

相貌倾城又能如何,这是献舞,一个人能舞出个什么大风大浪,恐就是知道自己一无是处,所以干脆放弃了。

思及此,那些年轻的美人再是低眉笑起,仿佛在看一场天大的笑话,而全场宾客或多或少都收了些许那窃笑的影响,几乎没有一人看好眼前的慕云若,皆是低低笑起,私语传来,无一漏掉的落入云若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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