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残不弃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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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妮打开了窗户,希望的光芒便透过窗户照在了她的身上。

扭头看了一眼,这里应该是二楼,距下方的路面还有一段距离。

到底是喊人救她还是让人去找寻瑜来呢?

她没办法肯定寻瑜现在是不是回到了客栈。

若是他看见她没在房间里,会不会出来找她呢?

如果他离开了客栈,想来就算有人去找他,也未必能够见到他锎。

再加上客栈里的掌柜的和小二都阴阳怪气的,搞不好更耽误事。

她冥思苦想着,寻找一个最好的逃脱办法。

然,未及她想出要如何才能逃出生天,房门就被推开了。

张妈妈出现在了门口。

“你要做什么——”尖刻的声音随之响起。

蕊妮背对窗口,望着她,“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我要是死在了你楼下,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楼下不远处就有小商贩,若是她跳下去,就会被他们看见。

她不相信妇人会明目张胆地肆意践踏别人的性命。

果然,张妈妈听了她的话,脸上推起了笑容。

“姑娘,何必这么固执呢?鱼死网破的结果可不是我们大家想要看见的,对不对……”边说边往屋子里挪着步子。

“别过来!”女子吼着,身子倚靠在窗口。

“姑娘,这样吧,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找出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你看可好?”妇人又往前走了两步。

蕊妮摇摇头,“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女人怎么会那么好心?还不是想用我的身体去为你赚钱?我告诉你,没门!我宁可死……”

话没说完,就见妇人向她扑了过来。

她下意识转身想要逃,倾身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站在窗口的。

旋即,女子又转回身子要往别处跑。

可刚转过去,妇人就已经扑了过来。

其实张妈妈的速度原本没有这么快,她在地中央的时候打了一个绊儿,身体就像炮弹一样的飞了出去。

而女子,无形之中就成了她飞射的目标。

就在两人接触到的下一秒,两个身体瞬间从窗口飞到了外面。

快到了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紧随而来的大茶壶进门之后竟没有在屋子里看见人影。

当他狐疑地走到窗口向下望的时候,便看见了两个躺倒在街路上的女人。

——身穿天蓝色衣裙的女子仰面躺着,着艳色衣裳的张妈妈,扑倒在比女子还要远的地方,脑袋下已经有大片的殷红渗在了地面上。

旋即,周围的商贩都围拥上来,把两个生死未卜的女人绕了起来。

大茶壶心知不妙,赶紧下楼召集打手们一同出去看看。

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拨开一条路,这才进到中间去。

他们第一个要看的自然是张妈妈。

茶壶壮着胆子把妇人的身子翻过来,却看见了一张被摔变形的脸。

原本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张妈妈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周围看热闹的人之中有胆子小的,惊呼一声,捂住了眼睛。

茶壶战战兢兢地把手指探到了妇人的鼻尖,随后,像被烫了似的,缩了回去。

众人便猜到,妇人已经魂归天外了!

茶壶咽了一口唾沫,又回身去查看蓝衣女子。

没想到,她还活着。

如此,跟张妈妈素有关系的茶壶便把所有的恼怒都转嫁到了女子身上。

他不管周围还围着那么多人,扯起她的衣领,就预备对他挥舞拳头。

就在拳头即将朝着女子落下的时候,一阵吵杂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退后!”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后退!”

茶壶听见官差到来,不得不放下了拳头。

“启禀官差大老爷,这个女人害死了张妈妈……”茶壶作出伤心的表情。

几个官差对视一眼,其中带头的瞄了瞄昏迷中的女子,便对其他人做了一个手势。

旋即,其余几个人便架着昏迷的女子回了府衙。

茶壶跟着带头的官差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差爷,您得帮我们主持公道啊……”

官差听了,嗤笑一声,“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你们花楼经常会闹出人命来,以往每次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看见,你们却越来越猖狂。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出人命了!怎么样,终于轮到你们自己人了吧?”

“可是差爷,我们张妈妈不能白死啊……”茶壶从袖口掏出一沓银票,往官差手里塞着。

哪成想,一向贪吃成癖的官差竟然拒绝了。

“这事儿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不过,依我看,你也没有必要这么难过。张妈妈死了,整个花楼不就成了你的吗?我知道,你跟张妈妈……,这个,啊,有那么一点情谊。可你要知道,拥有了这个花楼,你还不是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比她年轻、比她贴心的,还不是信手拈来?”官差邪.邪地笑着,轻轻用手背打了打茶壶的胸口。

茶壶稍事一怔,旋即,宽心地笑了。

“谢差爷提醒。差爷放心,以后只要是差爷前来,小九儿我一定把全花楼最好的姑娘送到您怀里……”又拿出了茶壶的工作状态。

“这就对了嘛……”官差在茶壶肩膀上拍了一下,回府衙去了。

随后,茶壶差打手们去棺材铺随便买了一口薄棺材,当街就把张妈妈入殓,之后抬到郊外,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埋了。

这真是金钱当前,人情就是狗屁!

抛下花楼这边的冷酷无情不说,且说官差把女子带回了府衙,却没有投入大牢,而是送到了府官的面前。

“这、这是何意?”府官正被一件烦心事缠扰,见官差们拖了一个女子回来,不解地问道。

带头的官差便把他拉到了一边,陪着笑解释。

“大人不是正为进宫候选女子暴毙、一时间找不到顶替的人选而烦恼吗?您看,她如何?”随手指向女子。

经他一说,府官这才仔细打量了女子。

“嗯……,不错,有几分相似……”歪头又看了一霎,“从哪儿弄来的?会心甘情愿进宫去候选吗?她家人同意吗?”

之前已经举行了无数次选美活动。

最初的时候,不管是适龄女子还是她们的家人都盼着女孩子进宫去,一旦得宠,就会封个妃子什么的,遂,都踊跃报名、接受甄选。

然,几次活动下来,民众们终于发现,他们的皇上只想随便玩一玩,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封为妃子。

于是,就没有人再想进宫去伴驾了。

如此往复下来,选美就成了最令府官们头疼的一件事。

这不,之前明明准备好的美人,其中一个不知道是何缘由,竟然暴毙了,府官为此事愁眉不展了好几天。

当他看见女子的容貌之后,顿时舒展开了眉头。

但他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女子醒来之后不会同意进宫去。

“大人,进宫之前我们不让她醒来不就结了?女人嘛,都很胆小。进宫之后她才醒过来,一定会被宫里的场面震住,就算万分不愿,也不敢说出来的。何况,她可是从花楼上掉下来的,一醒来就身处宫中,还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呢!”官差给府官出着馊主意。

“还有几天才进宫呢,怎么让她一直昏迷啊?”府官被官差说得动了心。

他已经差人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有合适的女子。

难得这个昏睡的姑娘跟暴毙的美人儿相貌相似,想来再找也未必能够找到这么像的。

官差听了上司的话,根本不觉得这是难事儿,“这个好办啊大人!等她快要醒过来的时候,给她闻点熏香,保证一直昏昏沉沉,除了吃饭睡觉,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定?”府官到底是个谨慎的人。

“当然!”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喜上眉梢,终于解决了一个难题。

随后的几天,蕊妮虽然醒着,却是昏昏沉沉的,连眼睛都没有大睁过。

一直到了进宫的时候,她才被人叫醒。

然,熏香的余威还在,走出轿子之后,懵懵懂懂地跟着进宫、被选。

待到被男人要下,跟着一路狂奔到了皇后宫里,她才算彻底清醒。

可是,清醒的只是意识,记忆却被丢得一干二净了。

——————蛐蛐分割线——————

玉阔国,皇宫,勤政殿。

贝凌云站在龙案前,看着桌子上的一大摞奏折,狠狠地喘着粗气。

“皇上,奏折已经堆了好几天了……”徐盛好心“提醒”道。

老太监也没有办法,皇上这几日每天什么都不做,连上朝都是无精打采的。

众臣已经不止一次要他对皇上旁敲侧击了。

可他毕竟只是一介奴.才,再受宠也不可以逾越了规矩。

“朕不舒服!”贝凌云的回应还是那几个字。

他依旧不愿意拿起朱砂笔,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可是皇上,请恕老奴多嘴……”

“知道多嘴就把嘴闭上!”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太监的话。

随后,他绕开龙案,走到侧墙边,去观看佟皇后留下的水墨画。

徐盛还想苦口婆心地劝一劝。

然,未及他凑近,就有小太监跑到了殿内。

“启禀皇上,昕王府的苏管家进宫来求见!”

贝凌云没有回头,“苏管家?他怎么会进宫来?”

随后,缓缓转过身子,“传!”

“遵旨。”小太监起身离开。

稍后,苏正走进门来。

未及多走两步,他就屈膝跪下。

贝凌云蹙眉看着,并不作声。

他对这个奴.才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是老四的亲信,且跟老四的性子十分像,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启禀皇上,我家王爷……,他不在了……”断断续续地说完,就恸哭起来。

贝凌云侧头看着哭泣的男人,“什么意思?不在了?你给朕说清楚了!”

不是让他十日之内去皇陵为先帝守孝吗?

什么叫做“不在了”?

苏正听到询问,抬起泪眼,“皇上,我家王爷自从盲了眼睛,一直郁郁寡欢。但接了皇上的圣旨之后,心情已然好了许多,且差遣小人做了相应的准备,打算去皇陵的。可是谁能知道,今天早上小人去给王爷送早饭,却发现他已经……已经气绝身亡了……”

说罢,又开始抹泪。

贝凌云没有即刻开口,阴鸷的脸色使他看起来更加冷酷无情。

“皇上,小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进宫来请示皇上……”叩首不起,等候旨意。

高高在上的男人眯眼看着管家,“没有让仵作检验死因吗?”

“回皇上的话,仵作说是心结太重,抑郁而终。”苏正依旧没有抬头,声音就有些闷闷的。

贝凌云沉吟了片刻,转头望着徐盛。

徐盛的脸色也十分凝重,但他侧头的样子好似在想着什么。

男人就从老太监的神色中得到了启发。

“徐盛,帮朕找一身儿素色的便装,朕要微服去昕王府。”

“遵旨!”老太监丝毫不敢怠慢,匆忙离开。

苏正这时候才抬起头,“皇上能够莅临昕王府,想来王爷在天有灵一定会感念皇上手足情深的……”

贝凌云凝望着满脸悲戚的管家,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结果只看见了忧伤,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心里想着,不是这个奴.才对主子太忠心,就是狗.奴.才的演技太好。

眼下他还不能判断老四究竟死没死、怎么死的,一切都要等到他亲眼见了才能作数。

稍后,回寝殿更衣完毕,一国之君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从秘密通道出了皇宫。

而苏正,则和徐盛一起由宫门离开。

当管家和老太监到了昕王府门口的时候,骑马而至的贝凌云早已经先行入府。

昕王府内已经布置好了灵堂,阖府的下人都是全身素缟。

一身素服、头戴白花的昕王妃跪在灵前,为夫君守灵。

见到皇上,原本就跪着的她并没有起身再跪,而是恭敬地俯身叩首。

“弟妹毋须多礼!”贝凌云淡然说道,尽了应有的礼数。

旋即,他来到了棺椁前。

棺材是敞开的,——出殡仪式没有举行之前,是不盖棺盖的。

蒙着裹尸布的贝御风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毫无声息。

贝凌云站了一刻,便伸出手去,揭开了尸首头上的裹尸布。

一张已经开始变成浅灰色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端详了片刻,男人伸出手,在灰色的脸上抚了抚,一阵沁入心骨的冰凉让他不由得想要打冷颤。

可他没有马上收回手指,而是把指头挪在了贝御风的脖子上。

那里,有颈部动脉。

一旦人死,那里就不会有跳动。

换言之,如果颈部动脉还在跳,就说明他是装死。

手指放了好一会,没有察觉到任何的跳动,贝凌云这才拿开了指头。

“老四,你怎么就死了呢?”面无表情地问,看不出是忧伤还是别的什么情感。

这时候,苏正和徐盛赶到,一前一后走进了灵堂。

“老四,你走得这么早,让哥哥如何是好啊……”贝凌云忽然嚎啕大哭,样子哀伤极了。

徐盛赶忙上前,搀扶着主子。

“皇上,昕王爷已然往生,您千万不要太伤心了,要保重龙体啊……”老太监适时解劝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男人扭头望着苏正,“你说,朕的四弟怎么会这样?不是只盲了眼睛吗?怎么连命都保不住了呢?”

苏正听了,“扑通”跪下,“皇上,王爷已然去了,您要节哀顺变啊……”

“朕的四弟啊——”贝凌云再度呼天抢地,甚至比跪在灵前的遗孀还要悲伤。

徐盛心知主子在做戏,不过这戏做得有点过了。

他知道,皇上是在表达一种释怀之情呢!

原本把昕王爷派到皇陵去守孝,为的就是困死他。

如今可好了,昕王爷竟然暴毙,也省得主子一直把这个人当作心腹大患了。

贝凌云又哭了一阵儿,最后被徐盛扶着,去了灵堂旁边的屋子歇息。

苏正跟随着,伺候皇上在软榻上歇了,又转到灵堂那边去忙碌。

“皇上,您可得注意身子啊……”徐盛递上干净的锦帕,轻声说道。

男人扯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冷笑一声,“朕为他哭一哭,也是应该的。算是报他曾经救朕一命的恩情吧!”

“皇上终究狠不下心来……”老太监在为主子脸上贴金,还有什么是他狠不下心去做的吗?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真的死了……”抬起手,手指之间互相摩挲着,回忆着触摸到尸体脸颊时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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