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玉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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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遗言

大个皮肤白中透着青紫,还有黑气萦绕,就像是在福尔马林里泡着的尸体。脸上有一个又一个凝结血块和沾着鲜血的腐肉,向外发散着一股味,那股味就像是大夏天放坏了的肉,又臭又恶心。大个的黑眼珠不见了,眼睛里只留下眼白和血丝,像磨着红漆的白棺材板。鼻子上开了一个豁口,豁口边的肉还向外翻卷着。嘴唇不见了,只有暗红的牙龈和白森森的牙毫无遮拦的露着抓着我领子的手,指甲足足有一寸长,乌黑乌黑,还透着红,整个手黑瘦黑瘦的,就像骨头上包着一层黑色的死皮,这已经不能算是手了,是爪子还差不多。

看到“变形”后的大个,我吓得一个机灵,猛的向上蹿,想蹦起来,远离大个。但是不仅没蹦起来,还因为向上蹿得太猛,差点摔了。我这才想起来,我的衣领子还被大个的爪子拽着呢。要说恐惧能激发人的潜力,这话一点也没错,我当时一个金蝉脱壳,把外套脱了下来,给大个留了个外套,然后就开始撒丫子狂奔,边跑边喊“闹鬼了”,灵活程度,跑步速度和嗓音之大都达到了我人生中的一个小高峰。如果把我当时的速度记录下来,估计破一个省青少年短跑记录,那是妥妥的。

我当时逃跑,并没有拉上他的小伙伴,虽然我真的贪生怕死,但是还没到了置朋友于不顾的地步。我自己跑是因为他知道,当时的自己根本打不过那个已经算不上“大个”的“大个”,留在那里根本就是等死。加上那些小伙伴看到“大个”那样也没有露出丝毫惊讶,明显是被“迷”住了,我使那么大力气都没把其中一个给“掐”醒,唤醒一群更不可能。这种时候回村子求援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

我跑了,大个也不拦着,还坐在那里“讲故事”,不过我已经听不清他讲什么了。我就这样一直向前跑。从那个土堆到村子也就一里地,我平时跑几个来回都很轻松,可是那天,我跑的像狗一样吐着舌头,还是没看见村子。

没看见村子,我也只能坚持着继续跑下去。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扶着一棵树大口大口的喘气,喘气声就像破风箱一样。我刚停下,气还没喘匀,就又听到了“大个”讲故事的声音。一股凉意从背脊传来,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大个那双都是眼白和血丝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于是我又开始狂奔,可是跑不动停下的时候,又听到了“大个”的声音,我赶紧又跑。如此反复几次,我跑的距离越来越短,最后终于一步也跑不动了,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看着在火堆边讲故事的“大个”,吓得浑身哆嗦,汗如雨下,不知道是热得出汗还是冷汗。“大个”冲我诡异一笑,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他踩到枯叶和树枝,发出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夜里大的离奇。“咔嚓,咔嚓”,树枝断裂和枯叶破碎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就像是快刀砍头的声音。我本来胆子就不大,再加上跑的脱力了,望着一步步向我走来的诡异“大个”,头脑发胀,心跳加速,晕了过去。

后面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听村里人说,那天晚上,那几家的家长发现孩子们都没回家,就出去找。可是找遍了村里上上下下,连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个时候,大家聚在八十多岁的老村长家门前,让老村长出个主意。老村长德高望重,见识广泛,是村子的主心骨。可是老村长也没有办法,只说天亮去请个“先生”来瞧瞧,是不是冲着什么了。丢孩子的家长一听,哭作一团。只有我的母亲,虽然脸色煞白,但是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个穿着中山装,自称马武的陌生男人就出现在了村里,告知大家孩子们就在村西的土堆上。大家赶忙跟着马武去了他说的那个地方,离很远就看到一头狼,大家吃惊不小,刚想拿武器打狼,狼就不见了。

到了那个地方,只见除了我和大个,其它的孩子都围着一个烧灭了的火堆,瘫倒在地。我则躺在一棵树下,鞋丢了一只,估计是逃跑的时候跑没了,没鞋的那只脚鲜血淋漓,把袜子都染红了。大个躺在我的旁边,脑门上贴着一张红色的符,手脚都被红线绑着。不过这时候大个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嘴唇也有了,鼻子也不豁了,手也不像爪子了。不过,大个的手上还有血痕,脸上也有血块。大家看着奇怪,但不敢多问,也无暇多问,七手八脚把孩子们抬到了村卫生所。

除了我和大个,其他的孩子毫发无损。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损伤的话,就是有一个孩子的胳膊被掐肿了。这些孩子的家长们狠着心,按照马武的话,拿一桶凉水泼下去,孩子就醒了。换了衣服,吃了饭,又活蹦乱跳了。

只有我和大个一直没醒。

马武给了我娘一个玉坠,嘱咐了娘一些话,至于当时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据说娘听完那个男人的话就哭了。还没等到我醒来,陌生男人就带大个离开了。据那个中年男人说,大个体质特殊,如果不修道,恐怕难养到成年,但是如果修道,好好调教,必成大器。大个家里虽然舍不得,但是最后老村长也出面来劝解,加之大个的确从小三灾八难,现在还一直不醒,需要马武治疗,大个的父母只得留着泪,送大个和马武一起离开。

说实话,我不记恨大个,我知道那时候大个从来就没想要伤我,只是附在他身上的那个东西想杀我。那时候,我以为不久就能见到大个,大家还能一起玩耍。但事实上,我和大个再见时,已经是十年后了。那时,我们不再是玩伴,而是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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