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46.5 强加于人的善意(2 / 2)
意图正面决战的甲越两军,一直以来保持的虽然是越后的方面的优势,但是之前的话是因为萌虎无意正面作战的前提下才取得的胜利,要真的开战的话,那么双方还是会维持一个均势。换句话说,越后军虽然心理上占优,但是胜负犹未可知。而在优势方上增添一小块筹码的话,原本不明显的天平就会发生不可逆的倾斜。
“与其给武田家取胜的希望而让他们不惜生死的努力作战然后大量牺牲在战场上,倒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绝望并且明白绝对没有胜利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信玄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于是本着这样的思路做出的干涉决定,的确是已经逐渐的发挥了用处。
“主公,松平家的三千三河武士似乎已经接近战场,从阵型来说,是进攻的锋矢之阵,目标似乎是我军的左翼,马场大人前来询问接下来的战略。”
对于几乎可以称为“胶着”的战场,武田菱和上杉竹雀之间的斗争几乎是刚刚开始就陷入了白热化。没有那种枪阵之间中距离的互相试探,几乎是刚刚照面的开始,内藤昌丰就发挥出了其卓越的步兵指挥战术,利用了放下了长枪而手持太刀的前锋队开始正面接触越后军的步兵阵线,直接将战局从有章法的作战变成了毫无章法的乱战。
虽然阵线混乱,但是武田将领们的意识却是各外的清楚,他们也懂得发挥出自己小规模作战上的优势,只要是用步兵牵制住敌人的所有步兵,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注重于个人武勇的甲斐山地人在一对一的作战上,是优于越后军的。
而现在出现的那支不速之客的三河武士,几乎是刚刚出现的同时,就让龙女和萌虎同时的感觉到了头疼。
“让马场信房出动赤备队,迅速的击垮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北条氏康这家伙简直就是废物,让这些三河人来搅乱战场。”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几乎是在出动赤备队的同时,武田萌虎大概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胜利希望说实话已经不大了吧——谁先出动作为王牌的骑兵部队,那么谁就会被后手克制,这一点,她比谁都要清楚,但是目前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其他人手可以调动了。
而龙女呢,龙女的头疼则是因为这场原本公平的战斗被搅乱了的原因吧。虽然不能确定,但是这家伙还是多少能够隐约猜出这种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但是要生气的话,她也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的确,所谓“强加于他人的善意,那和恶意又有什么区别”这句话是成立的,在不顾着龙女感受的情况下做出自己的安排,这种事情崇尚义理的上杉谦信是很难接受的吧。可是这种强加于人的善意,和其他的那种恶意又有一种本质上的不同。
知道对方会生气,但是还是这样做,只是因为最后能够帮助对方这种事情,说实话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因为从这样做开始,帮助者本人恐怕就已经做好了不会被感激,甚至是被怨恨着的心里准备了。毕竟一开始,如果要谋求回报的话,就不会这样做的吧。
“……柿崎景家,出动骑兵,攻击对方侧翼,是时候开战了。”
无奈归无奈,头疼管头疼,作为一个并不优秀的政治家但是作为一个绝对优秀的统率,龙女还是选择了抓住眼前的这个战机来取得战场上的优势。毕竟所谓的公平,在哪里都没有,何况是在黑暗如地狱的战场上呢?
隆隆的马蹄声在战场上响起的时候,战局的确是已经的按照景嗣所预想的那样开始了变化。而此刻的龙女,萌虎还有酒井大猩猩,似乎是真的已经成为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魔王的棋子——说来也讽刺,在战场上战斗着的是他们,但是决定谁胜谁负的却是根本不在战场的上条景嗣。
不过,松平氏对于景嗣的了解,说真的也许还真是太少了一点。
景嗣的目的,之所以是武田家的家臣团,而不是同样精干的三河武士们是有原因的。
甲斐人和三河人一样战斗力强大且忠诚,但是不同的是,甲斐人就好像是一柄勇往直前的太刀,要么成功劈斩下敌人的脑袋,要么就干脆折断,总之,都是一群直肠子并且脾气暴躁的家伙——对于这样真性情的人,景嗣觉得自己还是能够有机会好好的纳入自己的家臣团中的。但是三河人就好像是一柄暗藏着的匕首一样,坚韧且善于隐忍,这种事情,从另外一个时空的德川家康身上就可以清楚了。而样子的不稳定因素,景嗣采用的方式还是斩尽杀绝。
毕竟,数年前这就是一个能够不顾协议试图追杀过松平家的家伙,所以现在做出这种决定的话,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有始有终了。
所以,至少三河人的命运已经确定了,尽管在战场上流血吧,战斗吧,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是在战场上体面的作为一个武士一样的倒下吧。因为就算是能够活到战后,他们所能到的,也绝对不是甲斐的新家,而是织田家士兵的铁炮,如果能够在战场上光荣战死,总好过不名誉的死在景嗣的屠杀之下。
这种强加于人的善意,究竟会改变一些什么,恐怕景嗣自己也不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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