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缢(1 / 2)
除夕的前一天,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整个祁国皇宫都被裹上了银色。
卫槿跪在昭阳殿前,手脚已经被冻的没了知觉,小脸也冻的通红,雪花落在她的发丝和衣裙上,连睫毛上都挂着几片晶莹的雪花,单薄的身影几乎和天地融为一体。几个小太监前来劝了几次,卫槿却还是倔强着不肯离开。
卫槿正了正身子,“求皇上放过臣妾的兄长和家人!”
“皇上,皇后娘娘还在殿外跪着哪,从早上一直跪到现在,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害病染上风寒了……”荣寻身边的赵旉在看茶的时候,小声提醒道。
荣寻头也不抬地继续翻阅奏折,“朕不是叫她回去了吗?”
赵旉答道:“这皇后娘娘的性子您是最知道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哪劝得住啊,非是要见到皇上您不可。”
“那便叫她跪着!”说罢,荣寻奏折也看不进去了,手里的茶杯气急也摔到地上,花纹精致的青瓷茶杯“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赵旉是时刻记着的,也为殿外的卫槿捏了把汗。皇上的意思是卫长亭不除,祁国难安,为何难安?弹劾的大臣们可以列出十数条来,卫将军在朝中收受贿赂,勾结党羽,条条按律当诛。可是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这卫长亭手里掌着祁国一半的兵权。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卫长亭是把利剑,使用得当,可以定国安邦,使用不当,就会被剑身的戾气所伤。只是话说回来这皇后娘娘实在可怜,幼时便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可以依靠,如今却也是……想到这里,赵旉不禁叹了口气。
临近中午,卫槿没有等到荣寻,却等到了荣寻身边伺候的赵旉。
卫槿迫不及待地问道:“赵公公,皇上……”
“皇后娘娘,您还是早些回去吧,再这么下去,可是要害病的。”
卫槿知道荣寻这是不会出来见自己了,便说道:“我便一直跪到皇上肯见我为止。”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皇上并没有下令处死卫将军,只是把此事交给尹太尉彻查,想必一定会还卫将军一个公道,咱们皇上不是不念旧情之人,可若是娘娘再这样下去,皇上怕是要迁怒于卫将军,反倒是害了将军啊。”
“公公说的可都是真的?”卫槿有些喜出望外,眼泪也不听话得涌了出来,她急忙用手抹去,“我……我这便回去。”
卫槿急忙起身便要离开,哪知双腿早就跪得没了知觉,刚起身就一个踉跄又摔在了地上。
赵旉吩咐宫女道:“快去扶着皇后娘娘!”
望着卫槿一瘸一拐远去的身影,赵旉竟然有些愧疚,仔细想过之后,却与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瞒过一时便是一时吧。
卫槿是满心欢喜地回了长乐宫,可是隔天卫长亭的死讯便在宫里传开了。
原来荣寻当天晚上便下令处死了卫长亭,与之亲近的大臣发配充军,其余家眷全部变卖为奴,此举一出,朝中大臣皆引以为戒,再也没有人敢居功自傲,藐视皇恩。
除夕夜,荣寻在衍庆宫设宴,与众妃嫔一同庆祝除夕。
“各宫的娘娘都已经通传了,只是皇后娘娘那边还没有通传,”赵旉问的谨慎,“皇后娘娘那边怕是已经得知了皇上处死卫长亭的消息,这个时候贸然去请……”
荣寻脸色越来越阴沉,最终说道:“她是皇后,应该知晓自己的身份。”
“奴才这就去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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