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25.记仇
钟任仇一愣,却见那道长迅速扭过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妖兽佳肴,下箸飞快,间或还一脸幸福的喝口小酒,美不自盛。
这壮硕的道长夹起自己盘中的一颗葡萄,填入嘴中,将核吐在桌上。他又伸出左手,双手并用的与一块肉骨作斗争,等他好不容易剔除骨头,桌子上原先放的那葡萄籽也随着他的宽袖一揽而消失不见。
“哗啦——”一阵响,随着苗笙一声尖叫,她拽着身旁的钟晖邦一起连人带椅的向一侧跌倒在了地上。
“你!”苗笙手指着柳绵,尖声道,“真是翻了天了!你连同你娘陷害我也就罢了,怎的还敢拖累辉邦也受了牵连!若是辉邦的被你这一踢连累到了,我一定不让你好过!”
苗笙说着赶紧把钟晖邦拉起来,继续控诉道:“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竟然故意踹到我的凳子!真是个没见识的,也不怕让诸位道长笑话了!”
钟晖邦面色不善,瞪了苗笙一眼,责备她不分轻重缓急的在外人面前吵吵闹闹:“你也少说两句!不想在这儿呆着就带着钟启离开!”
苗笙被他骂了一通,心中很是委屈,再看身为“罪魁祸首”的柳绵却脸上笑意连连,还不时地还飞过来一个挑衅的目光。
柳绵小声道:“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那张令人恶心的老脸。”
钟晖邦扔过去一只筷子,打在柳绵的头上,压低了嗓子威胁道:“你也尽然可以速速离去,这桌子上少了你一张嘴也不碍事!”
钟晖邦明里暗里的敲打了他们几人,这才勉强制住了他们几个继续在饭桌上闹笑话。
不过这四人连坐,心中难免不平,还都认为自己才是钟家家主的心头挚爱,怎的可能因为几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就可收手的?虽然动静不似刚刚那般大,却还是背地里一句压着一句的冷嘲热讽。他们四人在饭桌底下也不老实,苗笙和儿子钟启中间夹着柳绵,柳绵却又和母亲柳翩翩之间夹着钟启,四人一个牵制着一个,不得片刻安宁。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钟任仇举杯冲那壮硕的道长示意了一下,那道长也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
旁人看不清楚,钟任仇却能猜出个大概。
这壮硕的道长刚刚应该是在桌下悄悄用几颗葡萄籽分别撞击了先撞了柳绵的凳子,让她身形不稳,险些跌倒,柳绵却以为是苗笙踹了自己的凳子,而她自己因为“聪明的”反应迅速抬腿稳住身形,却抬高了腿踢到了苗笙的凳子腿。
那道长顺势又将另外一粒葡萄籽击打苗笙的凳子,帮着柳绵把苗笙绊倒。苗笙不比柳绵,无功法护体,自然被撞得摔了一个趔趄,顺势就抓住了身旁的钟晖邦,二人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双双倒地。
她们两人互相感觉是对方在搞鬼。苗笙以为是柳绵出脚绊倒了她的凳子。柳绵则是以牙还牙“不小心”踢了苗笙,让苗笙受了自作自受之苦。
二人却根本不知晓罪魁祸首根本就是坐在一边看似忠厚老实的道长。
钟任仇挑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也学着道长的样子,不疾不徐的以葡萄籽做暗器,搅得一顿原本就暗波汹涌的午宴更是混乱。
在场的道长们不知道是处变不惊,还是目睹过太多宅内争斗,全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吃吃喝喝,就是一句话也不说——既不与钟家各位搭话,也不与别派道友聊天,与他们对面的苗笙柳翩翩等人相比,静谧的更不寻常。
钟老夫人和钟晖邦都有心想要在饭桌上提一提关于推荐入门的事情,奈何各位道长一个比一个会装傻充愣。而钟启和柳绵二人又斗得不亦乐乎,总是得让钟晖邦出声阻止,不停的打断他好不容易与道长建立起来的联络。
等着这顿沉闷又笑料百出的午宴终于结束后,钟老夫人又请各位道长换了地方,请着去了钟家的大花园,命人端上茶水茶点,指着柳绵说道:“棉儿,今日的盛况可是难得一见!若你是能得到诸位不管何人的指点,都是你今生所幸!”
钟老夫人这话说得巧妙。
几位道长都是负责招收各门派弟子的管事,功法说不上顶好,但经她这么一捧,既想赞扬各位道长功法不俗,若是得了“指点”,柳绵便可突破;又暗示这“指点”亦然可指代拜入宗门之事,想让他们行个方便。
更重要的是,因为府内买入的妖兽在五日前便开始精神不济,相继大批死去,她不得不改变原先单独宴请道长的计划。因此,为了让柳绵又更大的把握能进入别的门派,钟老夫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改了日程,让所有的道长都在今日来了钟府。
因为钟晖邦不肯亲自去请雯庞派的掌门收柳绵做亲传弟子,钟老夫人心中不满,又因为一直对苗笙钟启二人不悦,这下更是憋着一口恶气去求了娘家人。
可她却不知道何家早就与雯庞派有了嫌隙,何家不乐意做低伏小,态度不善的让雯庞派掌门接受蛮横无理的条件,还扬言若是不收徒就让柳绵退出雯庞派。雯庞派虽然不算顶级的宗派,但因为紧邻颂城,不容人小觑,雯庞派掌门很是硬气,直接拒绝了何家的要求。
一来一去何家和雯庞派都无损失,只是关系变得恶劣了些罢了。但如此竟然使得柳绵与雯庞派水火不容,只好背水一战,期望着能从这午宴当中捞捞好处,捡个已经扬名的宗派拜入门下。
可钟老夫人却不知道这计划被钟任仇插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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