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孰取孰舍(1 / 2)
第四十章
玄终于抵不过高烧和伤痛再度昏迷过去,抱住杨璐肩膀的右手慢慢滑落。
杨璐悄然起身,坐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玄的睡颜,心中既酸涩又沉重。
因为痛苦,玄即使在昏迷中也紧蹙着浓眉,身体偶尔轻微抽搐一下,痛得极厉害的时候,紧抿的唇才会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呻吟。
杨璐将陶罐的水倒在吸水的兽皮上,为他擦掉脸上和颈脖的汗水,搓干净后覆在他额上,除此之外,她在想不出办法为他减轻痛苦。
每当玄痛得厉害时,杨璐只能无措地轻抚他鬓边汗湿的长发低语宽慰,明知道他昏迷着听不到感觉不到,但仍是希望这么做或许能令他不那么难受。
从白天到黑夜,这期间玄只醒来过一次,还是半昏迷的状态。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烧得通红的墨瞳毫无光彩,眼睛茫然地转动着,焦急地寻找熟悉的影子,当看到杨璐时,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淡去了焦虑的神色,握住她手并下意识地紧了紧,随后又疲倦地闭上眼昏睡过去。
杨璐本身伤势尚未痊愈,照顾了玄大半天累得不行,头昏眼花地实在支撑不住,可玄的手死死地握着她的手抽不出来,她只好躺在玄身边假寐休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但她并不敢睡沉,这洞里洞外到处隐藏着猛兽,玄昏迷着,卫又不在,她没法安心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浅眠中的杨璐依稀听到脚步声,尽管困倦非常她还是立即醒了过来,迷蒙地睁开了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厚实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前额。
“还好,没有发热。”低沉的声音透着欣慰。
“卫……”杨璐被自己沙哑虚弱的声音吓了一跳,累了一整天,她现在是又饥又渴。
卫朝她温和地笑了笑,打开陶罐倒出一碗水,将尚未完全清醒的她扶起来,将清甜的甘泉轻缓地渡入她嘴中。
杨璐喝完水,卫起身换掉了墙壁上几乎燃尽的火把,点燃火把之际,山洞立刻恢复了通明。
卫带来了一个很大的兽皮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有卡伽叶子、食物和几张兽皮毯子。
卫铺好毯子,将杨璐抱到兽皮毯子上,递给她用叶子包好的烤肉:“先吃点东西再睡。”
杨璐用未受伤的左手接过烤肉摊放在膝上,打开叶子,里面有几条已经切割好的烤肉和几颗野果。
杨璐拿起一颗果子,看了眼还在昏迷的玄,卫在一旁笑道:“放心,他身体很强壮,不会有事,高热很快就会退的。”
杨璐听卫说得肯定,稍微放下心来,她很疲累没什么胃口,吃了几颗果子,肉却没有动。
卫也没强迫她继续吃:“你的伤还没好,别太累了,我照顾他吧。”
卫细心地为她换好药,裹好了卡伽叶子:“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要是因为照顾这个兽人令伤势加重而误了跟她学习控兽术,她会杀了这个兽人的。”
杨璐默然看着卫,自从知道嘉是控兽人以后,她对这两人的戒心又深了一层,这对母子到底什么来历,嘉一定要她学习控兽术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卫,他拥有胜过王族兽人的实力,可他却不是完全的兽人……
卫察觉到杨璐一直盯着自己看,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杨璐犹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谢谢你。”
卫笑了笑,讲兽皮做成的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你心里的疑问不久后就会被解答。现在,你只需要好好养伤。”
杨璐点点头,躺下转过脸闭上了眼睛。卫敛去了笑容,靠坐到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她。
火把燃烧偶尔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昏暗的火光不时晃动,照出卫身后拉长的背影。
不多时,杨璐因紧张而微蹙的眉心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绵长沉稳,长睫停止了不安的轻颤,人坠入了沉沉梦乡。
卫一动不动坐在原地,那双澄澈的金红色眼眸忽然升起一缕缕金色,越来越多,逐渐侵染蔓延整个眼眸,眼白却泛起层层墨黑,最后完全变成夜一般漆黑。火光下,这双妖异的眼睛闪耀着肃杀冷冽的光芒,之前的清澈温和荡然无存。
卫猝然闭上眼睛,地上人形的影子猛地暴涨,彷如张开利齿和尖爪的狰狞魔鬼,迅速吞没了他身后所有的光亮。
卫果然没有骗杨璐,第二天玄就退了烧醒过来,裂开的伤口也都结了痂,卫查看了一下:“皮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骨头还没长好。”他给玄换了几片卡伽叶子,又熬了一罐药汤喂他服下后,才出去打猎。
玄昏迷了一天一夜,饿得眼睛发绿肚子叽里咕噜直叫唤。
杨璐忍俊不禁,忙将卫带来的食物喂给他,玄很快就将烤肉全部吃了干净,最后一口食物咽下肚,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显然还没有吃饱。
杨璐见他胃口不错,倒是松了一口气,扶起玄喂了一碗水,拿碗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溅出的水从玄唇角流到颈上,杨璐忙放下碗,用指尖擦去他唇角的水渍。
唇上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玄脑袋嗡得一响,脸颊和耳朵烫得厉害,幸而黝黑的肤色显不出他的窘迫,只那双墨瞳变得晶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杨璐,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半秒都舍不得离开。
杨璐扶玄重新躺好,用兽皮蘸水替他简单地清洁了一下伤口周围的污渍,因低着头,她垂下的发梢扫在玄胸口。
冰凉滑顺的发丝若有若无地扫在敏感的胸前,酥酥痒痒,玄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极力掩饰激烈的心跳和悄然滋生的欲|望。
杨璐的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滚烫的皮肤,不由一愣:“怎么这么烫?又发热了吗?”
玄连忙摇头:“没有。”
杨璐皱了皱眉,伸手覆在玄的前额上探体温,玄紧张地闭上了眼睛,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心狂跳不已几乎冲出胸腔一般,这会儿他不由庆幸包裹在身上的叶子和兽皮很好地掩盖了身下正在抬头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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