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回 (荐)原来是美人(1 / 2)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面庞,似乎又闻到了荏苒花的青涩香气,回想起那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缠绵花烛夜。
在这柔情的触摸下,搏击长空、翱翔九天的冰鹰,心甘情愿化作一只乖巧的小鸟,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越云泽忍不住捉住那只纤秀的手,将它贴在自己脸颊上。
今生今世,再也不想将它放开!
忽然间——
“师父,你醒了?”
一声深情幽幽的呼唤。
师父?
我什么时候收郁儿为徒了?
越云泽茫然了片刻,惊惶地挣扎着张开眼,松了那只纤纤玉手,一把扯掉额头上敷的湿帕!
可面前哪有什么郁儿!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的脸,眉间凝结着关怀与哀怨。
“彼岸?”
往事穿越百年,尽数涌到眼前,本就沙哑的喉咙几乎失声:“你终于,回来了......”
多年未见,彼岸比从前消瘦了些,但眉目还是那么清秀端庄。略施粉黛,让她看起来,比在归心殿时多了三分妩媚。
她的确是个美人,以前从未注意到。
她望着越云泽的眼里,满满的全是疼惜,有些哽咽地说:“师父,徒儿不你身边,你就是如此照顾自己的么?”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越云泽轻叹一声:“我已不配,作你师父了。”
彼岸眼里无风起浪,望着越云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问:“告诉我,这几年,九重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我那个颠倒众生、无所不能的师父,虚弱成这个样子?”
“颠倒众生、无所不能?”
越云泽凄然一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坐起来,却咳嗽连连:“一言难尽。彼岸,你这一世,重生为人,过得可好?”
彼岸的心赫地缩成一团——看来,师父的仙骨和仙力都已不再,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竟看不出,自己仅仅是个魂魄而已!
上一世,违背伦理恋上师父,情到浓时,竟在大厅广众之下表白,加之那一掌使得玲珑毙命,这些个罪孽加在一起,导致她今生转世为鬼!
记忆中,师父从未关心过她好不好,没想到这一声普通的问候,从入师门到如今计算,竟等了两百三十二年之久!
她长长的睫毛低垂,闪烁着泪花:“不好。”
迎着越云泽询问的目光,她继续吐露心声,反正现在也无所顾忌了,此刻不说,更待何时?
“每一日,都想要和师父相见,从坠下九重天开始,整整盼了一百三十二个春秋。当我轻声念你时,师父偶尔也会光芒万丈地入梦来;可终于又遇见师父时,却偏偏见你功力尽失,夜雨中伤病一身,流落街头,教我于心何忍?”
越云泽认真地听完,将目光收回来,不再与她对视,似乎在自言自语:“当初,你坠下九重天,为师却无法保护你,内心一直十分自责。”
越云泽苍白的嘴唇,又划出一个令人心碎的浅笑。
这一笑仿佛耗费了更多气力,肌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自然:“如今,为师已成废人,这就当作是,对为师的惩罚罢.....”
——这是师父对自己说过的,最有情、也是最无情的话!
彼岸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接连滚落,打湿了她的白玉兰雨丝凤尾裙:“师父,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彼岸心中最重的人。你若看不见,我就作你的眼;你若走不了,我就当你的腿......彼岸愿照顾你后半辈子,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说出这话的时候,彼岸心里是有些打鼓的。
自己还剩下一魂两魄,不知还能撑多久,但只要能撑一日,就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师父一日!她的余生本来就只为他一人活着!
越云泽忽然一阵揪心,这话为何听来如此熟悉?
我那身怀六甲的妻子呢?她当下怎么样了?
越云泽猛然清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的是一张精雕细琢的花梨木榻,上悬薄纱撒花帐子,榻边一对白玉兰漆花小几。边上整齐地摆着两张靠椅,都搭着素白撒花椅搭。
一对高几上,摆着茗碗瓶花。靠窗边的长案上,文房四宝墨迹未干。
窗边摆着同样白玉兰漆花的大柜,旁边靠着梳妆台。上面梳妆的用具不多,却都无一例外地摆放整齐,一如当年在九重天上彼岸的房间那样。
屋里飘散着白玉兰的清香,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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