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一回 (荐)举世皆哀哭(1 / 2)
层云之中,伸出一块狭长的石头,形状倒是与越云泽那归心殿外的久生石有些相似,只不过,这块石头不在仙界,而在人间至高点——“零落崖”上!
地方很窄,只容区区一人站立,下面即是万丈悬崖。山风劲添凉意。
风零落,水零落,花零落,千红万紫零落,苍郁不知怎么一步步走到了如今,人生亦支离破碎。
“住手——”
匆匆赶来的六旬大吼一声,那抖如筛糠的嗓音里,满是怀疑和震惊!
零落崖上,痛失爱子的许苍郁,披头散发,唇无血色,对远处众人的呼唤充耳不闻,双眼直勾勾望着前方。
她伸出的十指间散发着淡灰色的光芒,这巨大的能量像一团薄雾,将奄奄一息的越云泽平托在半空。
他身下,便是万丈深渊!
以眼下师父虚弱得一根手指就能要他命的身子,如若真的坠下去......
六旬与身边一众师兄弟,都不忍再想下去!
不知师娘怎么似乎一夜之间,功力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她布下的结界极为坚固。
六旬等一众弟子,在她身后不远处数次强攻,均以失败告终,急得满头都是汗。
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去请离仙和其他众仙来帮忙,只怕是来不及了。真担心一个错眼的工夫,师父就已经......
都说仙魔只在一念之间。此刻的苍郁,身怀出神入化的法力,却如同一个失了心智的魔鬼。她若转而去做大恶之事,则天下不复。
“师娘,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说,要照顾师父后半辈子么?!”
苍郁的嘴角,飘起一丝冷笑。
横半空中的越云泽,那颇为立体的侧影,看上去还是那么淡然、俊美,因着面颊的憔悴,倒是另添了一种,柔弱与阳刚交相辉映的美。
他重又披上了月芽白的袍子,上面绣着习习流动的云朵花纹,这身袍子他已很久没穿过了,突然换上,仿佛暗示着,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一大片月芽白随风肆意拂动,带来生动的气息,甚至让人怀疑,九天云仙是不是只小憩片刻,便又会风姿绰约地立于万众之上!
半空中的越云泽,双目紧闭,一语不发,脸上波澜不惊,没有悲伤,亦没有恼怒和担忧。仿佛身下不是夺命的悬崖,而是柔软的荏苒花瓣铺就的舒适卧榻!
而事实上,他的喘息已极为微弱。现如今他每呼吸一次,都如同走了一回鬼门关。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正隐忍地吞下万箭穿心之痛呢?
云泽的这种“怠慢”,似乎更加剧了苍郁的愤怒,那团灰色光芒更重了。
她背对着众人,因此谁也瞧不见她的脸。但看她踉跄错乱的步伐与异常的举止,众人都担心,她最终会对师父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只听苍郁冲越云泽大声说:“云泽,生平第一次,我后悔了。后悔遇见你;后悔卷入逆天行之争;后悔坠入你的温柔陷井;后悔转世之后一被你找到,就跟你走了;后悔嫁给你;更后悔,把可怜的小风华带到世上来受苦!”
越云泽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听到了苍郁的话。
说到小风华,愤怒的苍郁,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来,像在喃喃自语:“你知道咱们的儿子,长得有多可爱么?他五官像你,梨涡像我,他的眼睛里,好像坠落了许多的星星......”
两行清泪,自闭目无声的越云泽的眼角淌了下来,但很快就被风吹去了。
苍郁似乎没有发现,她继续说:“你的毒的确没有解药,而且愈发严重了,我也已无能为力。既然你每一刻都捱得如此痛苦,不如让我亲手送你一程,早些脱离这炼狱般的苦海吧!”
“师娘——”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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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师父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为何要这样残忍地伤害他呢?”
“师娘,孩子走了,师父心里也痛,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的痛难道会比你少半分么?”
“那也不是师父的错——”
“师娘,你如何能下得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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