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水落石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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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太君在七十八岁这一年终于去了。虽然贾府已经家道中落,贾政还是举全家之力,为老太太风光大葬。王夫人虽然诸多不满,却在贾政满是悲伤与凛冽的眼神下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暗中掯嘞着那些个办事的奴才,能省则省。

贾政请了金陵城外大悲寺的高僧来为贾老太君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算是为老太太超度亡灵。贾赦已经落魄到了典屋卖田的地步,府里的那些个姬妾自然也养不住了,早遣散了了事。只留了两个丫环两个婆子并一个老迈的家生奴才做门房。算是还留着一点国公府的体面吧。贾赦如今自己也是七病八痛的,哪里还有当日里那些个意气风发。腿也因一次和一个泼皮无赖争一个花街女子被人打折了。虽说是后来贾政出面为他找补了些子赔偿,腿却是再也找补不回来了。老太君不在的当日,贾赦拖着一条断腿,狠狠地哭了一场,几欲晕厥过去。

到了出殡这日,一大早儿的,正欲起身,却见一个蓬首跣足、鹑衣百结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拦在正欲起身的灵车前。不是宝玉,却又是哪个?披麻带孝的贾政一把上前抓住宝玉,却说不出话来。一旁跪着的王夫人日日想,月月念,当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大喊一声‘宝玉’晕倒了过去。一时间,原本打算出灵的场面混乱了起来。又是喊大夫,又是掐人中。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才将王夫人救转了过来。等王夫人悠悠地醒转过来,紧抓着身边彩云的手道:“宝玉,刚刚我看到宝玉了,宝玉在哪里?”眼神开始四处搜寻。

众人也才想到宝玉一事,忙往灵前看去。却哪里还有宝玉的身影?有知情的上前道:“宝二爷给老祖宗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往外面走了。奴才们怎么也拦不住。”王夫人撕心裂肺地大喝道:“宝玉,你这个孽子,你还回来做什么?!”贾政分开众人,悲声对王夫人道:“别再惦记着那个不中用的孽障了!看顾好长生(宝玉与袭人的儿子的大名)吧。我们就只当没有那么个儿子吧。”又对身边服侍着的人道:“照顾好夫人,准备出殡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将贾老太君送到了祖坟。

黛玉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勉强地送走了贾老太君。就再也挺不住,病倒了。林如海听到黛玉所说,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做了人家民族情结的牺牲品?汉人总以为是女真族占我国土,霸我江山,奴役我子民。却未尝想到这个在汉人眼中凶悍的入侵者,也是如此的惴惴不安,竟以如此近乎残忍的方式捍卫着自己的胜利果实。而自己的妻女,却俱受此荼毒,让自己情何以堪?可是,也不对啊,不是说已经取消了此种严苛的方法了吗?为什么自己的女儿还会身受其害?难道是因为镇南王?不行,无论如何,自己要弄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日,林如海与水溶议定:由水溶负责将刑部大狱监管娴贵妃的人搞定,而自己则亲自进入大狱审问娴贵妃。这日夜里,当天空全然变成黑色之时,水溶与林如海两人悄然进入了刑部大狱。对于当日当值的人员水溶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一个是向来精明,却有些儿贪小便宜的李老头;一个是刚刚因江南之役而失了爱子的徐三虎,这几日尚在伤痛之中,时不时地会借酒浇愁。

不一会儿,水溶就搞定了外边的两名狱卒。林如海早趁着水溶与两名狱卒纠緾之际,闪身进入了关押着娴贵妃佟雅的牢房。盖因为与镇南王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娴贵妃好歹还可以做为一个筹码。因此关押她的地方还算说得过去,自然与宫中的豪奢不能相提并论。昔日里金尊玉贵、千娇百媚的娴贵妃如今却是一身青灰色狱服,一张没有任何装饰的旧床。娴贵妃侧身朝里躺着,林如海并未看到她的正面。林如海先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才将她弄醒。乍一见一个陌生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那娴贵妃还是吓了一大跳。正要大声喊叫时,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毕竟是在后宫里混了那些年的,什么阵势没见过呢。娴贵妃很快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再做什么无谓的努力。而且她直觉地判断出这个人至少没有杀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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