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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请客吃饭

胡小颖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转过头去。一个打扮的像是扶桑人的人开着一台大概是扶桑车的面包车招呼着自己。

她不认识这个人。

是不是认错人了?

但是,这个人的模样和她的大嫂的模样有些像……

这个衣着入时,像是扶桑人的高大男人,拨开了自己的同学,在女同学们的哄笑声中,大步接近了自己。

“你是谁?”胡小颖被周围同学的哄笑弄得不知所措了。

“我……我是胡英华。”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您是我家的亲戚?还是……我认识你吗?”胡小颖感到自己快要不会呼吸了。眼前高大的男人发出了让人不可想象的气质。让胡小颖感到心虚。

“我……你跟我走吧!”犹豫了一下的男人伸出了手,抓住了胡小颖的手腕。

“哦……”周围的同学们一阵起哄。“羞羞……”女同学们也在起哄!

“放开我!”感到无助的胡小颖尖声叫到。但是,那个男人的力气很大,几下子就把自己拦腰抱了起来,然后在大家的目光下,把自己丢进了面包车里。

“你不能走!”这个时候,有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胡英华皱起了眉头,右手摸到了腰间枪套的外面。

“下午还要上课!”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毫不胆怯地走到了胡英华的前面。

“是邱老师的课吗?”胡英华知道自己的姑姑的班主任的名字——过去他经常听姑姑和爸爸谈话时候提起过。

“是呀!你也认识邱老师?”眼镜娘答道。

“我是胡小颖的侄子。我替她请假!我这就给邱老师写假条!”

“侄子?”大家一瞬间冷场了。“胡小颖才12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侄子。而且,胡小颖好像也不认识你……胡小颖,你认识他吗?”眼镜娘向胡小颖喊道。

“袁静,我不我不认识他……这个,你是谁?是不是嫂子家的亲戚?”在回答了眼镜娘的问题之后,胡小颖犹犹豫豫地对胡英华问道。

看到胡小颖的否定回答,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接着,大家开始嗡嗡嗡地讨论起来。

胡英华掏出了刚刚印发的护照给那个眼镜娘看:

“你是袁静吧,我姑姑倒是提起过你。看……你们都看好了。这是领事馆签发的护照。我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所以胡小颖才不认识我。你们也看看,这是扶桑车!进口货。这样吧,如果你们不相信,那么就让胡小颖先回去。等我和叔叔见面之后,再来找你们!”

“恩!”胡小颖犹犹豫豫地,从面包车里面走了出来。

“胡小颖!”胡英华又喊出了胡小颖的名字,吓得胡小颖一哆嗦。

“什么事?”

“小绿现在怎么样?”胡英华问道。

“小绿……她在上托儿所……”胡小颖断断续续地答道。

“我……能去见叔叔吗?”胡英华也犹豫了起来。

胡小颖看着胡英华,点点头之后就被眼镜娘袁静带人簇拥着,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胡英华看着胡小颖的背影,看着第二机械厂子弟小学的木牌子。他在发呆。

上课预备铃响起,大家都快速地走进了学校。很快,学校的大木门紧闭,留下校园门前一片孤零零静悄悄。

这座城市,又恢复了日常的繁忙和安静。

街道上,不是午休和上下班时间,很少有人……

这个,就是胡英华曾经回忆过的生活,曾经的城市,曾经的人生。

而到了今年年,却不再有人记起……

正在感伤着什么的时候,突然,胡英华感到自己的肚子饿了。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从一大早就没有吃饭。

看来,自己是应该找个地方去吃饭了!

80年代的国营饭店,灌汤包的包子铺里面,散发着浓郁的猪油味。

饭店的服务员懒洋洋地穿着已经洗的发黄的白色工作服,在向胡英华收钱开票。

果然,国营饭店还是先付款开票,后上菜。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就是闻着猪肉包子的味道,然后买饭票点菜的。

这次,居然又重温了这段经历。

记得这家灌汤包包子铺,后来是卖给开发商盖楼了。

连同旁边的电影院一起,都卖给开发商盖了一个购物中心。这个……好像是自己儿时的回忆,最后都成了商品房,掏空了80后一家两代人的所有财富,然后造成新一轮的产能过剩……

胡英华付了两张十元大团结钞票,收回了一把零钱。

看到这一幕,胡英华笑了。

20元钱,这差不多是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自己还真是奢侈……居然跑到异时空来利用货币贬值的机会来炫富……

突然,胡英华一瞬间后悔起来。

既然炎黄元在异时空能花,那么为什么自己不带着苏联卢布来呢?那东西也应该能花,记得和自己同为80后的俄国女军火贩子娜迦曾经说过:在苏联解体之后,苏联人用苏联卢布当柴火烧着取暖。

服务员们上菜之后,远远地对着胡英华看。胡英华还看到后厨有人三三两两地对着自己交头接耳。好像在议论自己一般。

反正自己标新立异的打扮,确实会招人注意。

点了一斤的灌汤包,看着蒸笼里的草帘子,不由地感到十分的舒服——确实又找回小时候的感觉了。

【哔哔——】这个时候,胡英华腰间的报警器响了。

胡英华直接冲出了饭店,直奔自己的爱车。

冲到了门前,胡英华看到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看到自己就飞奔而去,另外一个穿着黄裤子的大个子在拿着撬棍撬面包车,一看到胡英华出来了,大个子愣了一下,然后操起了手里的撬棍要打过来。

距离大个子五六米元的地方,退后一步的胡英华掏出了腰间的五四手枪,右手持枪左手反拉推弹上膛。扳机扣动了三分之一二道火的状态,手枪端在腰间枪口对准了那个大个子。

胡英华眯着眼,就准备大个子抡起撬棍或者向前走动的时候就开火射击。

大个子看到手枪之后一愣,然后丢下撬棍飞奔。

胡英华瞟了一眼车门,没有什么油漆磨损的样子,向前走了一步,掏出手绢捡起了大个子丢下的撬棍。胡英华冷笑一声:

“80年代呀,我又认识你了……”

然后,胡英华用电子钥匙打开车门,把这根撬车专用的撬棍丢进了车厢里。然后,在随便看了一眼确认车厢里面的一个公文包和一个旅行包还在之后,胡英华顺手把子弹上膛的手枪放下击锤,然后把手枪收进了枪套里。

关上车门,周围围了几个看热闹模样年轻人。远远地看着胡英华。

看到胡英华收起手枪之后扫了他们一眼,那几个看热闹的就纷纷低下头装着无关人员的样子继续赶路。

胡英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饭店,在店门口的服务员的敬畏的眼神下,继续他未完成的午餐。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经常被妈妈带到到这家灌汤包店吃包子。当时这包子很贵的,很少有人能吃得起……

当时,妈妈就是在九路市场摆摊的。但是现在还是1980年……几乎还没有人开始摆摊……

算了,反正自己有信心。

即使失败了也无所谓。车子后备箱里面的几百只计算器和电子表对讲机以及口红之类的都是从网站批发搞来的便宜货色。一共加起来也就是两千多块。还没有在淘宝网上花18元买来的一张10元面额的第三代炎黄元值钱……换钱好歹还花了自己三千多块呢……

妈妈好像也喜欢吃这里的包子……恩……等一下,先买十斤包子,分出几斤在这里给这边的爹妈,然后再带回去几斤给那边的老妈还有优子……

就这样,又是百八十块花出去,胡英华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拎着满满的一保温箱的包子和菜肴的服务员——这正是门口那个看热闹看到胡英华拔枪吓跑小偷的服务员。

“你先别走!”在一箱包子被送上车之后,胡英华叫住了这个十八九岁的服务员。

“同志,您还有什么事?”服务员看到了刚才胡英华拔枪的一幕,所以对胡英华很客气。

“这个送你!”胡英华从旅行包里抽出一支电子表,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

“同志,这……我不能要!”服务员有些被吓到了。在80年代初期,一块电子表可是一件很时髦贵重的东西,价值约等于2010年代的苹果手机。

“请务必收下!”稍稍欠身的胡英华伸出手,稍稍用力,把表塞进了服务员的手里。

“那……谢谢……谢谢……”服务员高兴的快要不会说话了。

胡英华对服务员笑了笑,然后上了汽车,发动了汽车。

包子铺里胡英华过去住在的平房里还真的没有多远。看到这一片扶桑平房。

虽然这批平房区在胡英华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动迁了,但是——胡英华还是认识自己的家住在什么地方的。

因为他有着儿时的记忆,所以认识回家的路。

把车子停在路边,胡英华走下了汽车。

“你找谁?”走到平房的门前,一个老太太开口问道。

“你是高奶奶吧?我叫胡英华,是胡国庆的远方侄子。如果胡国庆不在家的话,我去找我的二爷爷二奶奶也行。”胡英华随口说出了自己伪造的身份——他是伪造了他死去的大爷爷的孙子的身份。

“二爷爷二奶奶?那是,你是……”

“我是胡占奎远方孙子,我爷爷叫胡应奎……”胡英华答道。

“啊……原来是这样……老曹,你家大哥的孙子来了!”高老太太裹着小脚向平房里面走去。

胡英华跟在高老太太的身后,走进这间扶桑平房的里面。

原来的时候,这是一户扶桑人家的住宅,但是在解放之后,房屋保留,于是就变成是五六户人家的住宅了。即使是拆迁改造之后,这五六户老邻居也都被分在了一个单元里面,所以胡英华对这些邻居的身份也能猜出个大概——虽然在2010年代,他见到的和即将见到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

“谁呀?”一声嗓门挺高的老太太的叫声响起,一个五十出头的胖老太太跟在小脚老高太太走了出来。

见到了胡英华,那个胖老太太显然有些犹豫:

“谁呀?你是……”

“您好,二奶奶。我是胡英华,是胡应奎的孙子。”胡英华微微向胖老太鞠躬。

“曹呀,你大伯子不是早年被鬼子抓劳工,后来死了吗?”老高太太不解地问着曹老太。

“是呀,我大伯子好像是死在鬼子兵的工地里了……孩子呀,你看起来都三十多岁了。你不是叫错辈了吧?真的没有找错人?”曹老太迟疑道。

“爷爷虽然在解放前就死在工地上了,但是当时我奶奶带着我爸爸随着旧扶桑难民一起去了扶桑,我是从扶桑回来的。我还知道,爷爷的二弟叫做胡占奎,是沈城药厂的工人。”胡英华随口编造着半真半假的谎话。然后拿出了领事馆开具的护照。

结果,看着护照的这两个老太太一个字都不认识……只是看着上面的扶桑国徽似曾相识。

毕竟在东北,解放前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扶桑人统治,老人家认识扶桑国徽是必然的。

毕竟,在1980年,共和国建国才30年。50岁以上的老人,是不会没有见过扶桑人的,也不会对扶桑人感到陌生。

但是,接下来胡英华拿出了车上的灌汤包,顺便给老高太太也送了一斤包子拿回家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相当好办了。

没错,接下来的一幕,在2010年代的现代人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在当时,是非常时髦的事情:

在曹老太的家里,手上戴着一块电子表的曹老太吃着包子,一边坐着的,是手里拿着计算器不停地看的高老太,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地抿着包子吃。

他们在等着5点钟到来的时候,胡占奎和胡国庆一家人下班回家!

09打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还有女孩子的呼叫声。

“爸——爸——”

“砰。”地一下,门开了。一个长脸老头拎着管钳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前。看着老头子手里拿着的14寸管钳子,胡英华知道被这东西轮到了,可以直接进医院疗养,或者进入火葬场永远疗养了。

“爷……”胡英华面对怒气冲冲的长脸老头,下意识地看着他。

“小颖,是不是就是这个人?”长脸老头拎着管钳子对着胡英华问道。

“爸……”后面的女孩子躲在长脸老头的身后,拉住了长脸老头的衣角。

“胡大爷……”戴着眼镜的女孩子袁静蹬蹬地跑了过来。

“袁静,你看看,是不是就是这个人欺负我姑娘?”长脸老头问道。

“胡大爷,您不认识他?”袁静一脸的迷糊。

“我家才没有什么叫胡英华的亲戚!哪里来的小白脸,居然敢调戏我姑娘!”长脸老头胡老汉凶道。

“我……”胡英华面对自己死去多年的亲爷爷的质问,居然一下子呆住了。

是呀,自己白天究竟是发的什么疯?居然还拉着自己的姑姑的手,还要把自己12岁的姑姑抱走?

这是不是见到亲人太幸福而兴奋了,还是……

胡英华也说不出那样的感觉了。只是望着胡老汉发呆。

“老胡!你发什么疯?”曹老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了胡老汉的面前:

“这是你大哥的孙子!是从扶桑回来的。”

“老胡呀,冷静点。”这是在一边陪吃的高老太,她也站起来来劝架了。

“我大哥?”胡老汉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说道:“我大哥被鬼子抓走修炮楼。苦役三年死在鬼子的工地里了,哪里有什么孙子?”

“奶奶是在工地里和爷爷认识的。后来就有了爸爸,扶桑战败之后,爸爸和奶奶一起回到了扶桑。”面对胡老汉的凶恶盘问,胡英华做出了他的解释。

这个时候,袁静和胡小颖,曹老太和高老太,大家都在看着胡老汉的反应。

“胡说!你们以为鬼子的苦力营里面还能找媳妇?我大哥被抓走的那年,我才6岁。亲眼看着鬼子兵牵着大狼狗,在黑狗子的带领下到处抓人把我大哥抓走的,那个时候我娘这个哭呀……最后我大哥连尸首都没有回来,鬼子还能发善心,给我大哥找媳妇?”

胡英华一阵汗颜。

胡老汉的警惕性还真高,不愧是根正苗红的人民军队的老战士。

自己小的时候看到爷爷,也没有发现爷爷这么不好糊弄呀。明明是自己和爷爷玩扑克的时候,哪怕是偷藏了几张纸牌,爷爷都发现不了的。这下子伪造一个死在鬼子兵手里的大爷爷的孙子的身份,也一下子穿帮了。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警服的男人也抱着一个小女孩走了回来。

“爸,怎么了?”看到胡英华的出现,警察皱起了眉头。

“国庆,这个小白脸调戏你妹妹!”胡老汉抡着管钳子说道。

警察皱起眉头,放下了怀中的三四岁大小的小女孩,对胡英华厉声喝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胡英华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不由地更加的发愣。

“爸……”然后,就是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而这一切,却被胡国庆看成了软弱和心虚。

“走,跟我走一趟!”胡国庆从腰间掏出了手铐,走向了胡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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