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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却理都没有理会,在偌大的宫殿里晃荡了一圈又一圈,将来不及躲开的小妖们,一脚一个全都踹开了。
“喂!喂!”茨木童子就跟在他的身后,喊了一遍又一遍,可他偏偏就像聋了似的,完全不应。
茨木童子的耐心终于耗尽,正准备要上前拦住他,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发愣地盯着自己的长指甲看。
“我说,你该不会是厌恶了那个女人吧?嗯,这样也挺好的,那样的丑女人要几个有几个,每天换着花样吃都不带重复的。”
他抬头看向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看着他的神色不由得郑重起来,“你……是发生了什么吗?”
酒吞童子复又低下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指甲,突然,将手往嘴里伸去,牙齿咬着指甲狠狠一拉,连皮带肉将自己的指甲给拔了出来,嫣红的鲜血滴滴答答流淌了一地,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又要去要去咬另外一根。
“你疯了!你在做什么!”茨木猛地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瞪着他鲜血淋漓的手,大声吼道:“你莫不是被那个妖女弄魔怔了吧,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个好东西……”
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噎了一下,他这个大妖怪居然还信誓旦旦的说别人是妖女,还妖怪还会魔怔了?莫非真以为酒吞童子变成了人不成?
茨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喂!”
他瞪着酒吞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的双眸,冷声冷气道:“你最近真是变得太多了,你还记得你是大江山的妖怪,是响当当的鬼王吗?”
酒吞却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恹恹地一挥手,将他的手甩开之后,头也不回的便往宫殿更深处走去,血迹溅在地上成了一道蜿蜒的痕迹。
茨木哼了一声,低声道:“好啊,区区一个人类居然能够将你迷惑到这等地步,我且去帮你除了这魔障!”
说罢,他便猛踏地面搅起一阵妖风,呼啸着便朝山下冲去。
到了京中的朱雀大街上,茨木眼尖地发现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她正用一把素面勾勒樱花尾端系着缥色带的桧扇遮住了脸庞,正坐在牛车里跟一个看上去就是个风流公子模样的男人搭话。
可恶!
他一阵咬牙切齿,心里暗暗猜想:定是这个女人生性风流,即便有了大妖怪的庇护与宠爱,却还不知足,人类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尤其是!
他手臂一挥,将朱红色的利爪探出,正准备一击便取了这个女人性命,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神色骤然一变。
——这里有阴阳师!
可是,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又极为可惜,茨木童子在原地踌躇了一番,望着言谈间情意绵绵的两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嗯……”
秋奈发出一声缠~绵的尾音,侧着头朝不远处看去,从桧扇后显露出的容颜娇艳如雨后含露的紫阳花,顾盼间的风情流动其上。
“怎么了?”橘友雅贴心地询问。
秋奈收回了目光,将扇子重新挡好,“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许是我的错觉吧。”
“怎么会是错觉呢?”他低声道:“若是花朵娇艳,那自然会引来游人如织,太夫可是比花更娇艳动人的美人啊。”
听了他的赞美,秋奈非但没有露出羞涩的神情,反倒有些莽撞地看向了他,可正是因为这份大胆,便越发显得她真挚热情的惹人怜惜了。
“若是我真能动人,为何公子不肯攀折呢?还要如此疏离的称我为太夫……”
橘友雅将蝙蝠扇优雅地划出一道弧度,擦过自己的下唇,他眼眸里溢满了无可奈何的温柔,“因为我想温柔地对待你啊。”
像他这般的贵族公子已然说惯了甜言蜜语,也习惯了对待各种娇艳的女人,尤其是橘友雅这般年纪,女人于他,不过是拂过水面的落花,当时会泛起一丝涟漪,可是,用不了多久,自然是会慢慢平息下来的。
当然,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只会下最狠的药,让他永远忘不了她,让这个用温柔来掩饰自己无情和了然无趣的男人……再也装不下去。
秋奈藏在扇子后的嘴勾起了狡猾的弧度。
橘友雅却在此时扭头招呼着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留在原地不肯上前的阴阳师,从而错过辨认她神色的机会。
秋奈随之望去,目之所及是一位发色若新柳,发丝半绾于一侧,身穿白色狩衣的俊秀男子,只是周身的气势着实冷漠,脸上更是不肯流露出一丝表情,只像个精致的人偶,没有一丝人气。
在温泉里的春~梦里还不甚觉得,如今看上去,这人竟恍若高山上的冰雪,虽蔚然深秀,却冷漠无情。
可是,当真无情吗?
若是真的无情无欲为何看见她的时候,却又不肯过来呢?
秋奈将扇子遮的更严实了一些,只留下一双会说话的眼眸,柔情缱绻地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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