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代价（2 / 2）

若是顾念真的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左氏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

在场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顾念的脸上更多了不好意思。愧疚的看着左氏以及众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请——恕孩儿不孝！”

若是江雨蝶发生这一次的事情之前，顾念在面临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或许还会想要再考虑一下。

可就在今天，顾念刚刚面临了失去江雨蝶的痛苦。顾念才知道江雨蝶在他的心里原来已经重要到了那个程度！

即便是心里觉得对不住顾家，可顾念却也舍不得江雨蝶。

左氏的眼眶顿时惹不住红了起来：“顾念，你，真的决定了？”

顾念的眼眸微闪，从小，祖父母以及爹娘就教导他们。做事情要有自己的主见，因此他们兄妹三人从小就是如此。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当真是很难再改变的。

对于左氏这样的问话，顾念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到底还是一个响头直接磕在了地上。

的确是很响，甚至抬头的时候顾念的额头已经红了。

看着顾念的样子，左氏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更多的还有恨铁不成钢！

纵然一直都希望顾念可以找到一个欢喜的女子，可左氏却也不想面对现在的场景。

自己的儿子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居然下定决心要和家族断绝关系。

一想到这里，甚至左氏的心里对于江雨蝶都忍不住多了几分怨怼。如果，那个人不是江雨蝶就好了。如果不是江雨蝶的话，顾念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顾念，为了个女人，你连家族都不要了吗？”心里愤怒，左氏说话的语气也是越发的不能控制了。看着顾念的眼里带着满满的愤怒，顾念微微顿住可到底还是垂下了眸子。

要说痛苦，顾念的心里也很痛苦。甚至这么多天都在天人交战，琢磨着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看着顾念的样子，左氏到底是忍不住眼泪直接落了下来。随手抄起一边的东西就要打顾念。

这一下倒是全然都不在意形象了。

或者说，这一刻的左氏根本就不是顾家的当今主母，而不过是一个不愿意是去自己孩子的母亲。

看着左氏的样子顾明辙急忙抱住了左氏：“湘云，湘云，好了。”

左氏这会儿的心里正是愤怒着，听着顾明辙的安慰更是哭的汹涌了几分：“可是，念儿是咱们的儿子啊。”

“娘。”这会儿说话的却不是顾念了，而是顾青叶。顾青叶眼眸熠熠的看着左氏，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娘，如果大哥真的选择了蝶梦公主的话。我愿意留在家中招婿上门。”

众人都没想到此时顾青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全部都看向顾青叶。

顾青叶再众人的印象里向来都是柔弱的，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是温柔的。一贯都和顾家的风格不太像。

可这会儿顾青叶的语气却是带着满满的坚定。

顾念看着顾青叶的眼里更是带着满满的惊喜，半晌，到底还是没有人说话了。

等众人从顾老夫人的屋子里离开的时候顾念的额头已经红肿了，左氏和顾明辙因为愤怒自然是都没有多看一眼。

最后还是顾青叶对着顾念道：“大哥，我给你上药吧。”

李叙儿也主动跟了上去，毕竟自己这里还有白简拿来的伤药。是很好的了，顾青竹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于是乎，原本是顾青叶上药的时间，这会儿倒是变成四个人的小聚了。

说实在的，李叙儿到了顾家之后这一段时间。不管是顾青竹顾青叶还是才回来一个月的顾念，都是真心的将李叙儿当做了自家人。

这会人几人坐在一起，几人之前的氛围怎么都像是亲兄妹们的。

李叙儿拿出药，顾青叶最是温柔，所以这样的活儿最适合顾青叶来做了。顾青竹想了想，在一边为几人倒茶。

到底，顾念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我是不是很自私。”

这样的话明明是问句，可用的却不是问句的语气。说明顾念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与其是让几人回答，倒不如说是感叹。

顾青叶的手微微顿住，不过片刻又继续擦药。只当没有听到顾念这样的话，顾青竹倒茶的手也是顿住，放下茶盏无奈的看了一眼顾念。倒是想开口说话，可却好似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至于一边的李叙儿，则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山水，不做任何的评论。

顾念苦笑一声，这样的结果。不就是意料之中的吗？

“以后，只能你们替我多孝敬爹娘了。”这话显然是对着顾青竹和顾青叶说的。

或许是因为刚刚顾念的话，这会儿顾青叶的手都没有顿一下。只不过抿着的唇更加的紧了几分。

顾青竹却是一瞬间站了起来：“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的，那也是我们的爹娘。”

语气里好似还带着不满与愤怒。

是，纵然顾家的每个人都表现的很理解。可顾家的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是愤怒的。

而顾青竹这样的反应好似在顾念的意料之中，顾念只是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顾青竹干脆不再和顾念说话了，转身就走了。

“青叶，以后——s”顾青竹走了，顾念自然是将目光落在了顾青叶的身上，不过顾念才刚刚说了四个字，顾青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擦好了。”

转身也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顾念和李叙儿两个人，顾念苦笑一声。

看了看还在这里李叙儿，顿了顿道：“你怎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李叙儿喝了一口茶，微微歪着头看向顾念。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顾念垂下头：“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吗？”

“你的确很自私啊！”就算顾念说出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得到李叙儿的安慰，可此时李叙儿的话还是让顾念微微噎住。

看着李叙儿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不过呢，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李叙儿对着顾念笑了笑：“其实大家根本就没有生你的气。”

顾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我，是真的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其实，外祖父是赞赏你的。”这一点，在顾念勇敢承认的时候顾老爷子就表现出来了，只不过当时的顾念是跪在地上垂着头的，所以根本就没有看到。

顾念诧异的看向李叙儿：“怎么会？祖父一直对我寄予厚望，我这么做，只会让祖父觉得失望吧。”

李叙儿笑了笑，对于顾念这样的不置可否：“就算你脱离族谱了又怎么样？你身上流着的，仍旧是顾家的血。”

李叙儿是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别人的，而这会儿和顾念说的话李叙儿也不觉得是安慰。唔，顶多算是肺腑之言吧！

听着李叙儿这样的话顾念是真的沉默了，虽然李叙儿说的话是没错。可莫名的，顾念的心里仍旧是觉得有些牵强的。

就算自己的身上流着的是顾家的血又怎么样？就算自己的心里永远都以为自己是顾家人又怎么样？可在别人的眼里——

“别人的看法不重要。”李叙儿好似知道顾念的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对着顾念开口道：“如果你下定了决心的话，就做下去好了。”

“你能求皇上赐婚，可见心里已经是打定了主意的。”李叙儿灼灼的看着顾念：“不过你真的要想清楚。”

顿了顿，李叙儿道：“我以前从来不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可以维持一辈子。这个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尤其，你还要为了这个虚无的东西而放弃身边太多的东西。”

“如果你不能肯定自己的心的话，不如多考虑一段时间。”李叙儿这样的话算是善意的叮嘱了吧。

李叙儿见惯了太多的感情纠葛，甚至可以说。再遇到白简之前，李叙儿是不相信爱情的。

而遇到白简之后，李叙儿倒是相信爱情了。可更多的，李叙儿只相信，自己和白简在这一刻是相爱的。

至于接下来，以后，甚至是下一秒是会发生什么。李叙儿是真的不知道，也不能够控制。

“顾念，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请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而是一阵子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朝代。

顾念的眼眸微微闪烁着，好似是没想到李叙儿能说出这样的话。顿了顿，却是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支持我的？”

李叙儿也笑了起来：“支持谈不上，不过，我倒是不希望你后悔就是了。”

遵从本心，率性而为。不是很好吗？

“对了，是不是没有找到那伙人？”顾念还想说什么，可李叙儿已经极其迅速的转移了话题。甚至顾念想了想才明白李叙儿说的是什么，对着李叙儿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

“不过，杨云亭可是三皇子的人。”顾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见识到了自己这个小表妹的镇静和不凡。因此也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李叙儿的眼眸微闪，点了点头：“可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三皇子动的手。”

“为什么。”顾念皱眉，三皇子野心勃勃便是顾念都是知道的。

“杨云亭太明显了，况且。如果动手的人是三皇子，三皇子绝对不会让杨云亭去。”而是自己去！毕竟，要掳获的人原本可是李叙儿。

白简缓步走了过来，径直拉起了李叙儿的手。丝毫不顾及顾念还在这里，顾念撇撇嘴：“不过也不排除三皇子是故意抓错人的，为的，就是让雨蝶对杨云亭有好感。这样的话，相当于有了雨蝶的支持。”

这话，倒是也说的通。

毕竟如今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蝶梦公主可是皇上的新宠。其受宠程度，甚至比起当初的叶安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简嗤笑一声：“三皇子不会将赌注压在一个毫无背景只有宠爱的蝶梦公主身上，毕竟，叶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如同是李叙儿这样的人，三皇子可是想要自己上的。

顾念的眼眸微闪：“一箭双雕？”

如今这件事情牵扯上了杨云亭，而他们都知道了杨云亭如今是三皇子的人。皇上不会不知道，也就代表着在皇上的心里三皇子已经跟这次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而按照他们这些知情人的推测，皇上对蝶梦公主的宠爱足以让三皇子再皇上的心里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了！

在顾念的话说出去之后，白简却是没有要回答顾念的话的意思了。反而是拉着李叙儿就出去了。

顾念看着两人的背影，怒极反笑！这都还没怎么呢就不把自己这个大舅子放在眼里了！

“叙儿，我可能要离开一趟。”李叙儿脸上的笑容再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顿时愣住了。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白简好似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最后才傻愣愣的对着白简问道：“那……你要离开多久？”

“皇上已经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顾念来查。”白简没有直接回答李叙儿的话，反而是说起了江雨蝶的事情：“而我，则是另外有任务。”

“这一次，少则三月，多则半年。”这样的话白简也说的十分艰难。天知道，白简可是一分钟都不想离开李叙儿。

况且，三月到半年还是白简跟李叙儿说的最保守的时间了。甚至白简都担心自己会错过叙儿的及笄。

不过——白简不知想到了什么，到底还是笑着宠溺的看着李叙儿：“不过皇上答应我了，等我回来。就为我们赐婚。”

李叙儿微微抿唇。

半年。

说起来还真的是舍不得的，一双眸子巴巴的看着白简：“是不是很危险。”

如果不是很危险的话，皇上怎么会答应白简这样的要求？李叙儿只觉得自己问出了一个蠢问题，可这样的蠢问题却是让白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一些。

忍不住在李叙儿的额头上轻柔的落下一吻：“事情很急，我傍晚就要启程。就不要来送我了。”

李叙儿张了张嘴，好似想要拒绝。白简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我的意思是，我直接从你这里走。”

李叙儿这才明白过来，对着白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跟世子说了吗？”

即便南风悠悠不疼爱白简，可沈家也并不是没有人疼爱白简。其中最甚的就是白简的大哥——沈曦了。

“还没有。”白简微微抿唇：“所以，我要回去了。”

李叙儿点了点头，顿了顿道：“那我等你。”

恋恋不舍的将白简送出了顾家，李叙儿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明珠苑。急急忙忙的从自己的针线篓里找出自己已经绣到了一半的半成品。二话不说就开始继续绣了起来。

不过好在李叙儿原本设计的荷包也简单，就一个简简单单的简字。

不过为此，李叙儿却是连饭都没有去吃。还是张新兰放心不下，特意亲自端了饭菜过来。

刚打开门就见李叙儿正坐在桌边，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荷包。

张新兰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却是温柔的走了过去：“天都黑了，仔细伤了眼睛。再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李叙儿甚至都没有抬眸看看张新兰，手里的动作依旧不慢。只一边回答着张新兰：“好了，马上就好了。”

张新兰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叙儿：“还是先吃饭吧。”

话音刚落，就见李叙儿已经开始咬线了。

李叙儿放下荷包，这才看向张新兰端来的饭菜上面。眼眸微闪：“算了，娘，您先回去吧。”

张新兰微微挑眉：“娘就在这里看着你吃饭。”

李叙儿张了张嘴，最后无奈道：“娘，我想亲自下厨做几道菜。”至于白简来这里的消息，李叙儿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张新兰的好。因此补充道：“白简有急事，今晚就要离开京城。我想亲自做几道菜一会儿让人给白简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