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雪后初霁心意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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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朝歌先是一愣,被她突如其来的直白杀得措手不及,佳人眼眸清软,含羞带怯。他终是笑出了声:“廿儿,这是你说的。”

“自然,公主一言,驷马难追。”

洛朝歌将她温柔地放下来,墨廿雪仍旧幽幽地望着他,脸染流霞,绯灿浓艳,恋慕而痴迷。

直到他又煞风景地咳嗽了声,墨廿雪才脸色大变,瞬间慌了神,“早点回去吧,生病了就不要出来吹风了。”

“不算什么大病。”他的食指指腹,不偏不倚地点在她的红唇上,抹了零星艳红的口脂,“我自然要顾念自己的身体,我还想着早点好了,把你娶过门。”

“是,你要早点好起来。”

她喃喃道,声音已经低得不复得闻。

两人的马车均候在太学门外,比起墨廿雪的轩扬斐丽,洛朝歌的车则显得低调得多。当是时,浅黛和卢越正起了什么争执,小丫头嚷得脸红脖子粗,但嚣张气焰丝毫不改。

洛朝歌便在远处唤了一声,卢越没料到殿下竟在此际回来,直愣愣地扭回头,自家殿下笑着训斥:“二十来年是白活了,竟跟个小姑娘置这么大的气。”

卢越满面惭愧,最后瞪了浅黛一眼,小丫头回敬了更加不客气的白眼,卢越虽气得七窍生烟,但还是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这两人也是冤家,墨廿雪抿嘴儿含笑,将他推了一把,“快回去吧,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我要看到一个完好无损、意气风发的靖王殿下。”

“好。”他浅浅地弯了薄唇,纤尘不染的雪白袖袍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她安静地搂进怀里。

天不知何时又暗了。

墨廿雪贪恋着躲入他的披风之下,树枝清减的瘦影怪诞地招摇,晃入眼波里,像他挥毫点墨的横斜遒枝。

她突然心情不错地建议:“方儒过几日要带着学生去画国子监后院的凝光竹,我们也去吧。”

洛朝歌挑眉:“要我也画?”

“自然。”墨廿雪虚荣心大起,“我还奇怪你为何不直接向方儒坦诚,既然如此,我便推你一把。反正来日你做了南幽的驸马,他也是会知道的。”

“都依你。”他宠溺地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青丝于指尖细腻地滑落。

两人在官道上依依而别后,坐上车,卢越熏了一炉暖香,见洛朝歌正襟危坐,正似闭目养神,他不由好奇:“殿、殿下,公主没怨您?”

“呵呵,”他闭着眸轻笑了声,淡淡道:“她要是病了,我还哪有心思管什么旁的事,推己及人,自是一样。”

三殿下这模样实在太坦荡太让人觉得心机深沉,他也是忍了很久才没敢把那句“殿下您是不是装病”问出来。

太惭愧了,作为属下,怎么能怀疑殿下的节操呢?

果不其然,他脑海里转了这么个念头以后,洛朝歌便睁开眼低低地咳嗽了,卢越果然更惭愧。

洛朝歌慢悠悠地启唇:“怎么还不走?”

“是是,属下这就驾车。”

卢越抹了一脑门汗,才返身出门,将车帘心虚地放下。

马车平缓地驶了出去。

墨廿雪上了车却与他的状态不一样,她是脸红心跳的,捂着自个儿滚烫的脸,又羞又喜。

“公主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浅黛对洛朝歌神往已久,对之前的沈二公子也是过目不忘,一直却实难将这二人联系起来。今日见了靖王风姿,果然是远远一眼,便白衣超秀的谪仙气度,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怎么,竟会差别如此之大呢?

她们家公主目若春水,软绵绵地倚着丝绣褥子,喃喃自语道:“自然是好事,我,我就要……”

“哎呀这可真是大喜的事!”

墨廿雪被吵吵嚷嚷的浅黛拉回思绪,哭笑不得地在她后脑勺上轻拍:“哎,要是我去了北夜,你去不去?”

北方到底是天高地远的,小丫头自幼长在江南风物里,看得是六朝古都的繁华,听的是吴侬软语的咿呀,她尚且还有心上人作陪,不至形单影只,小丫头呢?

墨廿雪合计一下,若是浅黛不愿,她便让她留在南幽,为她寻一门妥当的婚事,在她出阁前先将浅黛许了人家。

她想得自以为很圆满了,未曾料到浅黛竟忠心耿耿地道:“自是公主去哪儿,浅黛便跟去哪儿。到了嫁人的年纪,浅黛便在北夜安家。”

多年以后,浅黛实现了她今日之愿,与她北夜的夫君琴瑟和谐举案齐眉。而真正不在北夜过活的,却是今日满心满意要随着洛朝歌相携相行的公主。

不过经年之后,谁都没有遗憾就是了。

宋玦已经许久未见到秦蓁了。

当日他和她在秦府门口作别,转眼便在落日余晖的城门口遇到了洛朝歌。

“大哥?”

惊疑不定的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

果不其然,洛朝歌要他留在南幽,一开口他便震悚了,他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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