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她的命,值多少钱?再+1500字求粉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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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人正要开口喝斥,长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只挥了挥手,他们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露了这一手,谁还敢冒然上前?这举动,却也是变相地救了那两人,否则难听的言语说出口之后,这张嘴也没甚机会再说别的话了。

见这名执事张口却不发声,长天不耐烦道:“回答!”

被他一对金眸盯住,这名执事只觉得阵阵惶恐自心底浮现,居然半点儿抵抗的意识也没有,只呐呐道:“得,得问他,他方才一直守在这里。”伸手所指的正是丁大。

丁大见到这名男子的双目转向自己,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不过他生性机灵,赶紧道:“卞长老方才的确出来了,但我们哪敢问他去了,去了哪里……”

长天微微皱眉道:“他的住址?”

“啊?”

“他的住址在哪里?”

“华亭老街三百一十二号……”丁大飞快地报出了一串数字,话音方落,目前的男子已经不见了。

将这里团团围住的天上居高手们也是一阵哗然。

在这身负修为的数十人的眼皮子底下,对方居然凭空消失,这不合常理吧?

直到此时,他们才突然记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天上居的众位长老还在白玉京之中,而现在小千镜被毁,他们还出得来么?!镜中那个黑黝黝的大洞谁敢靠近?有谁敢确保这个不知名的通道一定能够通往白玉京?

长天此时却没有马上去寻卞长老的住处,而是凭着魔眼的记忆走向隐流原本下榻的客栈。虽说是用“走”,但他每跨出一步都有百丈距离,看着意态潇洒,然而只跨了两步就消失在路旁行人的视野之中。

中京的内城虽然面积很大,但也经不住他这样走。大约是几十个呼吸之后,他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这却不是客栈了,而是在中京最繁华、最宽广的雍南大街上,并且距离城北门只有六十丈之遥。

以青鸾为首的隐流妖众,在这里截住了三个人——寒琼仙子师徒。

话说今日白玉京发卖会直到月上中天还未结束,隐流妖众原本就觉得奇怪,尤其青鸾更是清楚,七仔还带着大家去宁记商会取了一次钱,奔回白玉京的路上遭遇伏击,经过了好一番恶战才脱身。七仔返回宁小闲身边的时候,青鸾就带着妖众反扑敌人,果然成绩斐然。若论单打独斗的本事,这些敌人远非妖众对手,青鸾抓了好几个严加拷问,逼死了三个,才在第四名俘虏口中听到了“济世楼”的字样。

寒琼仙子师徒下榻的客栈与隐流是同一家,只隔几间上房罢了。她们出发去白玉京的时候是四个人,回来却只有三个,并且人人面色肃穆焦急,余英男手上还戴着白纱,眼尖的妖众一眼能看出,她的右手是齐腕断去了。隐流妖众与济世楼的敌人周旋颇耗时间,不清楚白玉京发生了什么事,但青鸾见这师徒三人迅速收拾了物什就匆忙退房离去,想来是有些不对劲的,于是率人跟了上去。

也幸亏中京无论内城外城,均不允许修仙者驭剑飞行,否则这师徒三人早就不知道跑出多远了。长天自白玉京出来之后,即通过心盟血誓向所有妖众下达命令,其中第一条就是截住寒琼仙子师徒!

寒琼仙子却不认得隐流的一干人等。她们被这些妖怪拦了下来,对方又不说明原因,只是将她们围堵起来,神色漠然。修士的性子多半高傲,眼见对方这般不讲理,寒琼仙子已经怒斥了好几番。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中央大街,看热闹的有之,报官的亦有之。寒琼仙子听见有人已经远远地跑去报了督务局,心头的大石也稍稍放下了。眼前这些妖怪虽然还未动手,但个个看起来都是修为不凡,武力值颇高的模样,她虽然不惧于其中任何一人,奈何余英男和甄师姐两个徒弟道行浅薄,余英男还被废了一只手,万一打将起来,两个徒儿万难幸免啊。

长天赶到的时候,眼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的到来,自然也惊动了寒琼仙子师徒。尤其余英男和甄师姐,见了眼前这男子均是砰然心动,只觉得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异性。然而他天生威仪,气度华严,两女只敢浅瞄一眼就垂下螓首,不敢多看,心中亦自惴惴不安。

寒琼仙子到底比两个徒儿多长了几百年的见识,见到这黑衣男子信步走来之后,围住自己的妖怪们脸上神情均是松了一口气,当下就明白了,来人乃是首脑级的人物。

她心中不由得一沉。她放出了几缕神念前去探查,却是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这黑衣男子越是走近,形貌反而越看不清楚,待得要再细看,却像是拿肉眼去直视正午的太阳一样,只能令自己双目刺痛流泪,那隐在万丈光芒中的身影反而越来越模糊。

这人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她连想都不敢去想,被这样的人拦下了,会有什么好事?

长天也看到了她,眼中顿时爆起一缕寒光。在争夺南明离火剑的过程中,这寒琼仙子四人百般阻挠,尤其宁小闲力战到底之时,正是寒琼仙子的师妹放在她身上的红丝蛇引,给予了她脏腑最狠辣的一击,尤如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若非这伤势实在过于沉重,她也不至于燃烧神魂,以驱己身。

“你便是寒琼仙子。”他目光如利刃,在三人身上一扫,引得对方不自禁瑟缩,这才冷冷道,“我对女人格外宽厚些,只要你们说出门派中通晓卜算之术那人的名字,我就许你们自戕。”

他这般平淡的语调,像是以往和宁小闲讨论“今天要吃什么”的话题,而不是取走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并且还是迫人自戕!

寒琼仙子一愕。这还是她头一回听到有人敢对九霄门下出此狂言,她正待扯动面皮大笑几声,可是一感知对方身上的庞大气势,这笑声就硬生生憋回了肚中。

在这一刹那,一个事实清晰无比:他的确有本事将她们的生死尽握手中,并且他貌似是很严肃地打算要她们的命。

所以她只得昂起头,义正言辞道:“这位前辈,九霄门下哪里得罪了您,要对我等痛下杀手?”对方修为深不可测,年龄必然不小了。她又点出了自己是九霄门下,若是因循有旧之人,也会就此放过了她们。

长天对她言语中的技巧心知肚明,自然是仿若未闻道:“宁小闲取南明离火剑身殒,有你们一份功劳……”说到这里,又是痛彻心扉,最后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看待寒琼仙子的眼神中,自然又添了无边恨意,“还有你门中那个会使卜算之术的师叔祖,她既是如此能掐会算,可算到了你们九霄派的覆亡之期?”

他这样说,身后的隐流妖众无不勃然作色:宁长老竟已殒在了白玉京之中?听神君大人的语气,眼前这几个女人,也与宁长老的死有关?他们与宁小闲相处多时,早对她言听计从,一朝得闻噩耗,眼中俱放出了凶光。

长天哂哂一笑,这笑容却让旁观者只觉得冰霜入骨:“若是算不出,我便明白告诉你们好了。两年内,九霄派必亡,并且是从上到下、鸡犬不留!”

若非九霄派中有人算出南明离火剑该归余英男所有,这师徒几人怎会进入白玉京第七层?若她们未入第七层,宁小闲拍得的南明离火剑应该好端端地躺在石匣中,又怎会冲出包厢,前去寻主?若非这几人起了据宝为己有的念头,想要抢占神剑,怎会引发后面那一场混战?若无她们种种出手牵制,他的小闲又怎会在阴九幽的陷害设计下力战而亡?

她临死之前,甚至都没有力气和他再说一句话!

他自认不是恩怨分明,和她的死有关的人,他必会个个诛尽。否则,此恨难平、此仇难消!

寒琼仙子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这人连她的师门都不打算放过了,又怎会令她从容离开?她不知道这人是夸下海口还是真有本事办到,但那都是在她身死之后的事了。

就她这瞬息犹豫的功夫,长天已经不耐烦道:“名字?”他心中一股怒气憋闷着无处发泄,若是那女师叔还活着,长天必会将她魂魄抽出,用神火熬炼,让她尝尽人间至苦。可惜,这个仇已经由宁小闲亲手报了,他能做的,只是牵连和解恨而已。

寒琼仙子回头看着抱在一起簌簌发抖的两个徒儿,涩声道:“此事与她们无关,你可否……?”

她话未说完,眉心间就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

她面上的神情也就此凝固。

这是长天常用的神通“戮神指”,只不过如今以剑代指而已。莫看这个红点不比针尖大多少,连血液都流不出来,然而在南明离火剑的剑威之下,寒琼仙子连元神带身体都已经被一剑戳尽,从此魂飞魄散,天地之间再无这一号人物。

“聒噪。”长天这才淡淡道:“我说过,九霄派从上到下必会死尽死绝,莫说是她们,就是宗派中的一口猪、一只蚊子,都绝不会有命活下来。”

这男人长得如此俊俏,手下却狠辣至斯。连师傅都被人一招毙命,余英男和甄师姐也知道自己万无活理了,只是恐惧到极处却说不出话。

长天身后站出来一名隐卫,一剑就从甄师姐喉间划了过去,这女子伸手捂着咽喉的伤口,咯咯了两声却说不出话,只能慢慢软倒下去。腥热的血溅到余英男面上,她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

她就要死了,在这等强大的对手面前,自己和蝼蚁有什么区别?余英男惨白着脸,绝望地闭上了眼,只等对方结果了自己。

果然那名隐卫剑上的血还未淌尽,已经直指她而来!

她突然听到长天的声音传来:“慢着!”

那一截散发着寒光的宝剑抵在她喉间,停住了。剑上传来的寒意,刺得她细嫩的皮肤起了痱子。

长天目光在余英男身上一扫,又在她右手断腕伤口处看了两眼,突然道:“罢了,既已至此就放她一马。她若能活,算她运气。”

众隐卫面面相觑,都是大讶!长天大人居然也会心软?他说出这话,余英男不啻有了免死金牌,日后众人血洗九霄派的时候,她也同样可以免于一死。

“夺剑之时,小闲最不愿伤的人就是余英男……我不想拂了她的遗愿。”长天淡淡道,“走吧。我们去找个老朋友,叙一叙旧!”话音冷飕飕地,最后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此时,寒琼仙子的尸首胸口位置却冒出一缕极淡极细的黑气。此时月光不甚明亮,这点儿黑气在夜色的笼罩下简直不要太隐蔽,它甚至谨慎地贴地飘荡,移动得十分迅速,眼见得就要钻入长天的影子里面去。

它甫挨近,长天就已感知,眉头一皱,突然反手刺出一剑,居然一下子将这缕黑气从地面挑了出来!这黑气本来想躲的,却又哪里躲得开?

南明离火剑的高温,寻常修士都无法阻挡,这缕黑气被它这样一烤,顿时叽叽两声,被烧成了一缕灰烟,当真消散不见。它临终前的那两声,像是老鼠被牙签戳刺发出的惨叫,怨毒瘆人得很。

长天哂然:“这女人把戏不少,难怪她不肯自尽,非要我动手杀她,原来不是骨头硬,而是她想将这诅咒放到我身上而已。”寒琼仙子也不知哪里得的秘法,能将一种恶毒无比的诅咒放到亲手杀掉自己的人身上,只可惜她修炼不够精深,还是被长天发现了。

“走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女人啊,一个一个地,为什么都喜欢玩这种心眼儿?长天转过了身,目光不再在地上的两具尸首上停留:“走罢。”

隐流的妖众们赶紧跟上。

身后,传来了余英男极力压抑的哭声。她扑在师傅的尸身上哭得肝肠寸断,却不明白这个冷酷的黑衣男子为什么杀了师傅和师姐,还扬言要灭掉九霄派满门,却独独留下自己的小命。

翦水双瞳中凝满了恨意,可她不敢放声大哭,惟恐眼前这群怪物改变了主意。

长天根本不曾分神去看她。当然,即便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青鸾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低声道:“大人,七仔和鸠摩……?”

长天倒是无甚反应,答道:“他们受了重伤,被我收入了神魔狱。”

若是那丫头还活着,见他这样动不动就要屠人满门,恐怕又得要心软了吧?

他从来都不是恩怨分明的,便是牵连了无辜的人又怎样?她一向便是那么心软善良,结果还不是被这帮人给害死了?她便不无辜么?他们下手的时候,怎就也能那样狠辣?

人若犯我,我必十倍报之!

长天垂下眼帘,遮住了里面的滔天杀气。南明离火剑上不会沾染血迹,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杀了多少人。

他的伤痛为什么还减不去一丝一毫?不够,不够,他心口的空洞还是张大了嘴正在狞笑,呼唤他用更多人命和鲜血去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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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年,卞长老在内城也挣下了偌大的家业,他这宅院中有假山溪流、小桥流水,甚至有呢喃的燕子、夏鸣的紫蝉,十二个时辰都不停歇的阵法,令奢华的院落四季常春,一片锦绣。

长天走进来的时候,他就坐在书房里自斟自饮,旁若无人。

卞长老见着了他的身影出现,手中微微一顿,这才举起杯子向他敬道:“你来了。”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桌上还有一只白玉雕成的空酒杯,杯身盘龙画凤。

长天却不执杯,只是上下打量他两眼,不屑道:“你不过是阴九幽的一个化身,也有资格向我敬酒?他人呢,莫不是已经跑了?”在天上居,卞长老是吴管事的上级,然而真相却是阴九幽占据的是吴管事的身躯,而卞长老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罢了。

真正的元凶自然是阴九幽,但以他对这个家伙的了解,要逮住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先将金无患、寒琼仙子这些帮凶先清理干净了,再找阴九幽算总账。

这事儿,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办成。不过没关系,复仇的过程越是复杂,收获的果实就越是甜美。他活得这样久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耐心。

这话无异于在卞长老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的下巴立刻收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的本尊已经离开了中京,他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阴九幽果然跑了。他自来便是这样,一有风吹草动就想全身而退了。“哦?他自己开溜了,留下你这个分身当替死鬼?”长天冷冷道,“说吧,说完了我先送你上路,你的本尊很快也会去陪你的。”

“这局游戏,你的小宠物在最后时候翻盘,所以算你赢了,但我也未输掉。”卞长老一字一句道。

长天握剑的五指立刻收紧。游戏?他心爱的女人都死在了夺剑的路上,阴九幽居然敢管这叫做游戏?不,该让这狗X养的知道什么叫做游戏:待他的神魂被抽出来,放在玄冥神火上烘烤千年,那才配叫做“游戏”!

森严的杀气溢出,这房间内的气温立刻降低。卞长老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赶紧接道:“事有两面,你在神魔狱中虽然被囚了三万多年,却何尝不是躲过了种种杀劫?至今仍然存活的上古人物,在世也没有多少个了,你我曾经情同手足,当今的南赡部洲正是我等大展拳脚的好时机,何不尽弃前嫌,借机共晋真神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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