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死亦何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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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有八大家,自然有八个威名显赫的姓氏,每一代也有八位惊才艳艳的年轻人闪耀修行界。

而在这一刻,就在这月影秘境的一方草原之上,其中的四位年轻一代天骄已经剧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不论生死,只分胜负。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宁春的刀更快,还是姜卫城的枪更利。

也没有人知道白羽的剑是否足以刺破袁小花嘴角的那抹微笑。

这场战斗或许关乎八大家的尊严,也关乎谁才是青州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定论。

但如果月影秘境崩溃,这一切便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偏偏莫有雪失去了记忆,战力全无,既不能阻止这场众天骄之间的内耗,也没有办法将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他们。

而血祭已经开始了。

此时在乌柳大峡谷正当中的黑色祭台上,蔡大忠手中的旗杆正绽放着无与伦比的璀璨光辉,血色的红晕洒在黑色祭台上,与空中那轮圆月相得益彰,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噫……呀……呜……”

蔡大忠的口中哼唱着莫名的曲调,没有词,也没有明确的意义,就像是戏台上的戏子在扯高腔,却偏偏听得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伴随着蔡大忠的喝唱声,祭台下的人群爆发出了更加狂热的目光,相反,原本跪坐在地的何充等人却突然开始猛烈挣扎了起来,仿佛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下一刻,蔡大忠手中的令旗轻轻一挥,旗头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最当前的那个老人。

老人浑浊的双眼顿时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的脸庞恐怖地扭曲着,嘴张得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人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身体在剧烈颤抖,但脚步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向前走去,他的眼中满是恐惧,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鲜红,一行血泪自他的眼角缓缓滴落,看起来很是狰狞。

终于,老人来到了黑色祭台的脚下,然后双腿轻轻一蹬,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壁虎,贴在了黑色祭台那棱角分明的晶石上。

尖锐的黑石刺破了老人的皮肤,鲜血顺着他的手臂、胸腹、双腿横流不止,但尚未淌落地面便被祭台吸收殆尽。

老人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仍旧在不知疲倦地向上攀爬着。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便大幅度地萎缩了起来,皮肤整片整片地起了干褶,就像是被活生生抽干了鲜血,但他还活着,还在不停地向着祭台顶端蠕动。

老人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洗星三重境强者,身体发肤早已经受过星辉洗涤,较之常人不知道坚韧了多少倍,但即便如此,在黑色晶石不断的摩擦、切割之下,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浑身上下早已没有半寸完好的皮肤,各处经脉被撕裂、撕碎,白森森的骨头也裂开了无数的缝隙,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知道爬了多久,老人总算来到了祭台顶端,匍匐在了蔡大忠的脚下。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破烂的布娃娃,面目全非,几近残废,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哀求,那是人类最自然的求生本能。

然而,蔡大忠却看也没看他,而是举起了手中的旗杆,猛地向下坠去,穿过老人的胸腹,将他钉在了祭台顶端。

下一刻,黑色祭台骤然间光芒大盛,悄然自四面八方探出了一缕缕青色的烟雾,将老人紧紧地包裹在其内,顺着他的七窍钻进了五脏六腑。

老人眼中最后的神智消失了。

他猛地垂下了脖颈,将脑袋狠狠地砸在了黑色祭台上。

“嘭!”

鲜血四溅。

“嘭!嘭!嘭……”

**横飞。

不多不少,老人在用力磕了九个响头之后,这才气绝身亡,彻底解脱。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燃烧殆尽的蜡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彻底被黑色祭台所吸收,至此,尸骨无存。

如此残忍的血祭仪式不仅没有让祭台四周的修行者为之胆寒,反而使他们爆发出了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

唯有何斌、何充等人看得头皮发麻,因为那老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但被施了禁制的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别说动一下了,就连开口求饶都做不到。

死亡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更可怕的是毫无尊严的死去。

在场的这些人,不管是陈彬也好、何充也罢,乃至于扬擒虎、陈童,哪个不是青州赫赫有名的修行天才?哪个不是各家、各宗大力培养的天骄之子?

他们的未来原本应该是光明且璀璨的,却注定在今夜消亡。

这是整个青州修行界的损失。

也是大梁帝国的损失。

却是三年前进入秘境的这些原住民重获自由的最后希望。

无关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蔡大忠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意,因为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得多了,在完成了第一场祭献之后,祭台上方的天空突然变得有些灰蒙蒙的,彻底隔绝了血月的照耀,一根虚无缥缈的气线顺着祭台顶端直刺天际,就像是一根鱼线,连接着一只巨大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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