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飘零,情系故土(1 / 2)
也许是凌叔华不习惯重庆的生活,或者受不了伺候婆婆。尚在婚后不久,他们一起回到陈西滢的老家,当地经常有人来看他们,按照老家习惯,儿子、媳妇应该站在老人后面,替他们端茶、倒水之类的,凌叔华很不愿意,觉得丢脸,就装病躺着。
1939年底,留在北平老家的母亲去世,凌叔华带着女儿辗转从香港、上海、天津,回到已被日本人占据的北平。凌叔华在北平小心翼翼待在家里,重庆的陈西滢却笔耕不辍骂鬼子,凌叔华经常被特务纠缠,凌曾回忆道:“抗战时,他在重庆为《中央日报》撰写骂日本的文章,这些社论很受人注意。陈先生善于用犀利的字句批评时势,所以他很过瘾,但可把我害惨了。因为当时我回北平替母亲办丧事,我三番两次嘱他以笔名发表,他就是不听,结果害我在北平一年时闯,日本北平特务、宪兵等,不时来探我回北平的真实目的,还要我写信给陈先生叫他来北平……反正惹了不少麻烦!”
还真不好判断是不是陈西滢故意逼妻子回到重庆来的。
幸亏凌家祖上交游广阔,汉奸文化界中也有着些旧关系,凌叔华本人相当低调,在北平没遇到大麻烦,一年后她带着女儿再次回到西南。
1943年,由国民党元老吴稚晖推荐,陈西滢受命前往伦敦主持中英文化协会,凌叔华与女儿小滢随后前往——此时,素未谋面的精神导师伍尔夫因受不了病痛折磨而自杀。
凌叔华找到伍尔夫的丈夫,得到当初写给伍尔夫的底稿,之后屡次整理,几易其稿。自传体小说《古韵》终于在1952年出版,作品一问世,就赢得了英国文学界的广泛赞誉,《泰晤士报》文学副刊、《环球》等报纸纷纷撰文介绍。《泰晤士报文学副刊评论说:“叔华平静、轻松地将我们带进那座隐蔽着古文明的院落。现在这种文明已被扫得荡然无存,但那些真正热爱过它的人不会感到快慰。她向英国读者展示了一个中国人情感的新鲜世界。高昂的调子消失以后,古韵犹存,不绝于耳。”
诗人维特·萨克维尔·韦斯特在序言中说:“她(凌叔华)成功了。她以艺术家的灵魂和诗人的敏感呈现出一个被人遗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对美好生活的冥思细想是不言自明的。她的每封信都能反映出她对于美的渴望。她的文笔自然天成,毫无矫饰,却有一点惆怅。因为她毕竟生活在流亡之中,而且那个古老文明的广袤荒凉之地似乎非常遥远。”
凌叔华在英国大红的时候,陈西滢受命出任民国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常驻代表,在巴黎工作。适时陈西滢连工资都无法保障,还屡次为台湾当局奔走,凌叔华曾与其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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