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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对韦强说,“这就是我从一开始就想不明白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住到这里来?你不该在这里。”每种身份有自己习惯的舒适区,民工并不喜欢住青旅。池震看了眼韦强,觉得他被郑世杰按得很牢,“我继续说,Steve想到娜帕、何心雨、程飞有三个人,他担心他们一见面就穿帮,一个杀手怕是不够。于是他对你说,还有一个人会配合你,会在晚上十点半抵达这间青旅的203房。”

徐亮看向刘远,“你?”刘远是最远来的。

池震点头,“是的,你们两个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一起合作。但第一天你们就懵了,你们要杀娜帕,可是想下手的时候娜帕已经被杀了。这说明什么?Steve也来了。”

徐亮看向冯婷婷,只剩下她了,“谁是Steve?”

陆离温和地问,“Steve是你的澳洲养父吧?你的计划很好,我唯一别扭的一点是,民工和商人这个安排,总感觉有点小孩子气。”池震也问,“你那么急着杀娜帕?”冯婷婷挺直腰背,仿佛变了个人,“我养母的那些耳光都是娜帕抽的。”

那天晚上,娜帕喝多了,对着马桶吐。冯婷婷从外边进来借对着镜子补妆的机会,注视镜子里的娜帕。她戴上橡胶手套,拿着蘸上氰化物的毛巾,但娜帕一直背对着冯婷婷看不到。冯婷婷用蘸着氰化物的毛巾捂住娜帕的口鼻,娜帕挣扎了一阵就死了。

冯婷婷从卫生间出来,拿起麦克风开始唱歌。等到韦强醉醺醺地去撒尿,娜帕已经倒在马桶旁边。韦强弯腰探了一下她的口鼻,装作喝醉一般走出房门。他醉醺醺地走进来,对刘远使了个眼神。刘远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等再出来时对韦强摇了摇头。

他俩确定娜帕已经死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Steve作掩护,用打架让所有人忽略娜帕。

陆离看向韦强,“关之源是你杀的,头天晚上把琴弦卸下来,只是你没想到门口的衣服被何心雨掉了包,杀错了人。”只要不是出钱的Steve,那就无所谓了,总不能杀到一半不杀。两人发现杀错了人,不能放过何心雨,就得让警察把人全弄回来。

至于何心雨怎么被毒死的,池震当时没留意到,但看到扣子就想到刘远衬衫上的扣子。应该是Steve教的方法,趁乱下药,而一个扣子,没人注意到的。

陆离拿出戒指,看向冯婷婷,“何心雨就凭这个戒指认出Steve,你悄悄在桌下戴上戒指,只等着他喝下这一口饮料,再抬手撩一下头发,让他清楚地看到这枚戒指。氰化物中毒是快,但多少有风险,说完怎么是你,也许就加一句冯婷婷。但你还是要有复仇宣言,幸亏你运气好,他没来得及说出你的名字,就死了。”

池震说,“最有意思的是,韦强刘远到这时都不知道Steve是谁。当然,没几个人了,程飞是第三个目标。只剩下徐亮和冯婷婷二选一。徐亮不像,冯婷婷又不可能,你们自己都摸不准。”直到冯婷婷向冯远说出Steve的名字,要求亲手杀了程飞。天台的案子是所有人都冲动了,就算冯婷婷不下手也无所谓,凶手有三个,程飞跑不了。

池震问冯婷婷,“养父母,值吗?”

冯婷婷点点头。

她是老夫妇收养的孩子,从未隐瞒过她的身世,从小由养父陪着上中文学校,养父虽然不会讲中文,但能听得懂。因为老人觉得她还是中国人,但她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想跟她交流。即使她长大后背着他们去找亲生父母,他们也从未责备她。

她在中国读大学,直到信托基金做回访,才知道每个月收到的一万两千四百多是养父母给的遗产,而他俩死于被杀,吉隆坡中介杀人案。凶手残忍地杀害了两位老人,法院却判他无罪,把他放了。

冯婷婷到吉隆坡调查了半年,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但也查清楚了,凶手有三个,娜帕、何心雨、程飞。为首的是程飞,打养母耳光的是娜帕。她恳求信托基金,把钱取了出来,雇佣韦强和刘远,安排了这场青旅社的复仇。

值不值?

陆离说,“值吧,那不是简单的抢劫,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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