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清浊之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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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我这就下楼。”

电话那头的人叹道:“维清兄啊,我说你查没查黄历,你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啊?聚香院门前的这条路怎么被封上了呢?”

顾维清有些惊讶,“啊?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被封了呀?”

电话那头的人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看那些人好像是警备署的,不会是令尊为了抓您,连警备署的人都动用了吧?”

顾维清蹙眉,“放屁!我爹早就不干抓我这种事了。”

那人哈哈笑着:“令尊是见你太不像样子,已经不想管你,放弃你了吧……”

顾维清骂道:“滚滚滚,赶紧绕到后门来看看这边封没封,我到后门等你,没封最好,就算封了,警备署的人也不会锁着我的。”

“好好好,我的大少爷,小的这就去后门接您。如果后门也被封了,就有劳您老多走几步,到西边拐角找我喽。”

顾维清挂断电话后就下了楼,见警备署的人真的在押运犯人,便让一名巡警引他去见他们的领导,那名巡警得知他的身份后二话没说就引了他前去。

车中那人见到顾维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掩饰得很好,顾维清并没有察觉。

顾维清见到他,也有些惊讶,“梁叔叔?您怎么到宁台来了?”

梁益时干笑了两声后说道:“我来追捕一名要犯,有线报说这名要犯藏在宁台聚香院里,我就赶了过来。”

顾维清不懂各级警备署之间的事情,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说道:“梁叔叔,我今天约了朋友去西郊打马球,您看……”

梁益时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我们封路只是为了抓捕,不是为了封你的。你若想走,就走吧。”

顾维清笑道:“那小侄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梁叔叔办案了。”

顾维清刚往西走出两步,就被梁益时叫住,“等等!”

顾维清有些疑惑,回头问道:“梁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梁益时哈哈笑了两声,“维清,你还是往东边走吧,西边有我们警备署的人,乱糟糟的。”

顾维清方才不经意间往聚香院门口望了两眼,就觉得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身影有点眼熟,现在又见梁益时这般紧张,更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顾维清留了一个心眼,假意往东走了几步,之后迅速地飞檐走壁,落到了聚香院后门门口的那辆车旁边。

梁益时带来的数十名巡警顷刻间就将顾维清和他身旁的车围成了一个铁筒,梁益时飞步赶上前来,顾维清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梁叔叔,虽然我从未接触过政界之事,但我从小也是在江湖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不是傻子。除非您有胆子把我杀了灭口,否则我一定要知道你们今日来宁台,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或者说……”顾维清看向在车里蜷成一团,始终不愿意抬起头来的人,“您今天要带走的这个人是谁?我认识他,是吗?”

梁益时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维清啊,别紧张。梁叔叔以梁氏家族的名义起誓,我对你并无恶意。不过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相信我,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的聪明,应该用来帮衬你的父亲和家族,而不是用来逼迫我。”

顾维清点点头,“好,既然您不想告诉我,我的朋友就在一里之外,就算我不喊,我长时间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会通知我家里人,更何况我随心所欲惯了,万一喊出来了呢?您觉得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一个人好,还是告诉我们整个顾家好?”

梁益时被激怒,骂道:“顾维清!你不要不识抬举!这件事情,你知道了没有好处,你父母知道了,更没有好处!尤其是令堂,她若知道了你今日之举,非得骂死你不可!”

“我母亲?”顾维清摇头笑道:“梁叔叔,您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了吗?我母亲从不插手政务,她怎会与你有什么牵扯?”

梁益时见硬的不行,正要用软的,就听到西边传来了顾维濡的声音,“大哥!你还好吗?”

梁益时的面色瞬间惨白,顾维清笑得愈发灿烂,“我朋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这么快就搬来了救兵,梁叔叔是想让我说好,还是不好啊?”

梁益时气急败坏,“我看你平日里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怎么今天偏偏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车里的人听到顾维濡的声音,想着事情被顾家那些掌权人知道还不如被顾维清这个纨绔子弟知道,便走下了车,抬头看向顾维清。

顾维清看清那人的脸后,愣了片刻,听到弟弟越来越近的声音,又立即清醒过来,高喊道:“维濡!我很好!你不必过来!”

顾维濡停下脚步,高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

顾维清回道:“没有!你放心!方才只是警备署的朋友不能确认我的身份,以为我是骗子罢了。”

顾维濡很是小心,又说道:“那你让他们带队的出来跟我说话。”

顾维清边喊边将那人拉到身边,做了一个让其上楼的手势:“维濡,算了!他们也是为了追捕犯人,警备署里低层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我。”

梁益时瞪着他,顾维清眼含笑意,也对他做了一个上楼的手势,梁益时只能踢自己的副官一脚,让他凑过来,低声说道:“我上楼后,你带着兄弟们先回金都。”

见梁益时安排妥当,顾维清又对弟弟说道:“跟他们纠缠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要上楼喝杯水,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你帮我转告给你送信的那家伙,今儿的球就算了,改日再约。”

说着顾维清“押送”着两人回到房间,梁益时的副官一声“收队”后,聚香院原本挤满了人的后街立刻就只剩下顾维濡和他带来的人。

顾维濡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带着人跑到大哥的房间,却被顾维清堵在了门口,他打着哈欠说道:“不是告诉你没事了吗?还跑这一趟做什么?”

顾维濡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一拳打到他身上,“我不是担心你出什么事吗?”

“没事,”顾维清搂住弟弟,不怀好意地笑着,“怎么着?来都来了,要不要哥哥叫些姑娘,给你和兄弟们乐呵乐呵呀?”

顾维濡连忙拿开他的手,“算了算了。父亲有你这么一个放浪形骸的儿子已经够头疼了,要是他知道我也跟你一起鬼混,还不得气病了呀?我劝你也悠着点,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没日没夜的……嗯……”

顾维清又凑上前去,问道:“嗯……是什么呀?”

顾维濡推开他,冷冷地看着后面那些窃笑的人,“笑、笑、笑!看我回去怎么让你们哭出来,还不快走?”

顾维清面含笑意地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回手关上了房门,“出来吧,二位。”

顾维清随手斟了三杯茶,目光落在那个穿得破烂的人身上,“十年前,子汀在冬日的雪地里,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你,从此萌生了收留孤女的念头,托我建立了和铃坊。十天前,你离开了和铃坊,不知所踪,还剪了一个男人的头型。今天,堂堂金都警备署的署长为了你不辞辛苦,亲自赶到宁台。安歌啊……你能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安歌红着眼睛说道:“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顾维清摇着头说:“我猜是我猜,我猜的永远不会比你告诉我的更准确,更有意义。”

安歌潸然泪下,“事到如今,你觉得我的存在,我说的话还会有什么意义?”

顾维清肯定地说道:“当然有,一个人的存在怎么会对她身边的人没有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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