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子衿(1 / 2)
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诗经·郑风·子衿》
意
世间万物总是让人生念想的吧,蓝天生幻想,黑夜生梦想。今天下雨,我想你!
或许就是因为想你,我总觉得那些那些细细密密由天而降的雨点,是承担着使命、承担着意义的。
它们如此慷慨如此挥霍,肯定不是为了让世界因为它的淋洒而更干净一些。因为它们连我的思绪都无法条理清楚,且越理越乱,何况这世间那众多的相思愁绪?
它们肯定也不是为了让世界因为它的声音而更嘈杂一点,因为它明明是在让我的心,在它每点每滴的声音里,渐渐地安静下来了啊。
大概那安静才是它的目的,它是要为每个人心里装着想念的人,都在它的脚步声里来完完全全地、毫无顾虑地领出有关自己对那个人的一切想念。
一日不见,如隔三月。今天下雨,我想你,每个雨点,都是我想你。
《诗经·郑风·子衿》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是我国诗歌的生命起点。
《子衿》是一首女子唱的恋歌,她深深地爱着一个好青年,那天与他约好,两人在城阙见面,她期待又激动,很早很早就去城阙等着他。可是他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久久不来,她在原地徘徊,望眼欲穿,焦急又难过。这首诗表面上虽然写出了女子埋怨男子不来赴约的焦急,责怪他不来也不知道捎个信儿来的难过,却也唱出了女子对心爱男子那“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深长情思。
情
因为你,我的心悠悠,总在想念。不知经历过多少个一日三月,我静成窗边的一道风景,一直等你。爱情,就是两条曲线,就是如果我们分开也请你等我,而不是平行线,彼此想念却承诺不起等待。
雨落花台,我等你来
这一次,我没有回好霖的e-mail。
好霖说,江南就像一套棉质内衣,任何时地想来,都是贴近的。即使他现在每个黄昏都走在异国的街道上,他还是习惯像小菲一样把一个纸盒当房子,把渗隐江南的内心当做他在异乡的房子。而我就被他关进那间房子,他只希望这世上有一把锁,可以把他和我锁在那间房子里,我们出不去,一切进不来。
看这封信的时候,向泽就在我的身旁。我们的两双眼睛,盯着好霖写来的每一个小五号宋体字。不长的信早已看完,我们却很久都无法把目光挪离电脑屏幕。
我是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传递给向泽我对好霖的原谅和想念,而向泽他,可能也是担心自己再没有先前的勇气对我说,不管你们怎样爱过,我可以胜过。
最后,是我的手在桌子下面伸向主机,强行关机结束了那种面对。
向泽似乎也得到解脱,起身去端来热牛奶让我喝,还有一支安神补脑液。但我还是失眠。凌晨两点多,我坐靠着床背,用静音的方式看一部韩剧。向泽环着我的腰早已睡着。我看到他的头发里有三根白了半截的头发,我凑近,用牙把白的那一截咬掉,断在嘴里的那一刻,我有眼泪落到发根处,我拿向泽没有任何办法,总是偷偷想着要去补偿他,如果眼泪也算是。
我把三截头发放在手机的黑色外壳上,那白更白,白得让我在夜色终于撑不住而开始泛蓝的窗口中,看到一种影像,在某个黎明,在离开江岸出发的一条小木船上,好霖站在船头,向泽站在船梢,我在船中央,阳光一层一层落下来,可我的眼泪流进光阴,也是一层一层,我越来越不知道我爱情应该去的方向。
我从没想过,我对好霖的思念,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年的秋天,还没有向泽,我和好霖大学毕业来到那个江南的小城,他做记者,我却一直找不到工作。整天在那个小屋,我无聊得开始把三字经翻译成英文,结果我知道我做了一件更无聊的事,把原本的简洁,繁冗成满纸的灾难。就是那个时候,我和好霖也开始有了争吵。
直到有一天,彼此都坚持自己的理由不回头。
我们有一条狗,叫小菲,是我们恋爱第一年养的流浪狗,我们的呵护,让它小有幸福。那天因为我又应聘不成功,回来后,我坐在地上,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暴躁和绝望,我用力地撕着我的简历,用脚踩,小菲当时在身边绻着,不知是我的样子迁怒了它,还是它在一场恶梦中醒来不得不那样做,它竟扑过来咬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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