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2 / 2）

小白听滢儿讲起那时的事，又感到忧伤，又不说话了，而滢儿看着小白，感到心疼，就像梦里的雪见老师，然后又对小白说，一会回到校园，就帮小白弥补些遗憾，虽然时过境迁，或许当年的愿望再难弥补了。而小白听滢儿这样说，觉得滢儿真好，又问滢儿，那又是怎样的遗憾？而滢儿说，那时的小白除了好想有那么一个看云的下午，还曾邀请她去商大，去看夜晚的校园，看图书馆前喷泉绽放，不过最终各种原因没有成行，这个季节喷泉大概开了吧，今晚就看看好了。而小白听滢儿这样说，又觉得，大学时代的他怎么还有这种想法？那时的他们又是怎样的关系，那时如果太晚，他们看完喷泉，那又要到哪里去住呢，难不成也要去校外的小旅馆开房不成？而小白这样想着，觉得那时没看成到也好，这又真是叵测的邀约。

那天滢儿带着小白，在熙攘的城区穿行，后来驶上一座江桥，江桥两侧水波浩淼，遥远的天际飘着大朵的云，那云很美，小白很喜欢，他突然记起大学时代的他曾无数次在这桥上往返看日光下的江水，看美丽的天际，或许他的大学，即将抵达。而果然在他们跨越那江桥，又驶了一段路后，一座比那城市另一头的小城区更加空旷与安静的城区出现了，然后在那城区中两人又驶上一条主路，一座庄严的建筑侧影已遥遥相望，那里便是小白的大学了。

那天，待滢儿停好车，便带小白走进那校园，小白望着校园里充满现代风格的楼群间绿树依稀，却又找不到那时的感觉了，同样找不到的，还有那想逃离的冲动，这也是好的。而看着校园内人流往来，尤其那些长着长腿的少女，小白又感到花乱迷眼，不知道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憋久了，所以看什么都眉清目秀，还是这确是美丽的年华。当小白目光追寻着那些美丽的腿，一阵感叹，又觉得这又是不好的，会不会再多看，滢儿就会突然给他一耳光，然后告诉他瞎瞅什么，再瞎瞅就挨揍，那又真是可怕的事情。

小白跟随着滢儿在校园里穿行，滢儿带着小白这里看看，又那里转转，一切依然印象模糊，然后又似乎想起在这里有一场经典的观光，叫做夜游保研山，然后想着又觉得路痴的自己，如果滢儿把他带到哪里，然后跑开，怕他自己又是要迷路的，于是这蠢动的念头也不禁打消了。

滢儿带着小白在那片校区的中心转遍，又带小白回到图书馆前的广场，那个大学时代的小白曾梦想看云的地方，明媚的阳光中，在那图书馆门前，长长的阶梯一边，当小白又一次仰望起天空，不觉一阵恍惚，或许是彼时的梦照进现实，虽然已想不起那时的渴慕。

那个下午后来的时光，两人就坐在那台阶边，依偎着，看着云，小白渐渐失神，后来恍然发现滢儿环抱着他又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那样子又真是可爱。然后小白又想起，滢儿好像说过，每当她看小白那本没人看的书时，就会不知觉睡着，而这样想着，小白又不觉自恋，这说明他的书也一定是美好的，像这天上的云。

小白一个人望着美丽的天空，滢儿在他身边安然的睡着，直到那天暮色向晚，天上的云渐渐半明半暗起来。小白看着那云，又恍觉，在那个叫做《黄金时代》的故事里，王二似乎曾说，“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或许那个时候喜欢看云的他，也有着太多的奢望，是否那个时候却又出现过那样一位陈清扬或杨素瑶，也曾以为自己会一直生猛下去，但或许除了吃，一切终被捶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