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夜遁出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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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转右转再左转,待拉车蚁兽停在呼延石屋门前,这一路又耗去足有一刻时间,好在路上没有遇到黑熊或人族,便也没有遭遇询问,让他安稳到了门前。

到了此刻,能算是成功了大半,且完全断了退路,只得继续下去。

呼延的退缩之心,早几百年前就不知被他丢到何处去了,他欲求那自在逍遥、无拘无束的日子,更不能生起踟蹰或退缩的念头,也不需为此隐忍图谋五十二年了。

事到临头,才显出他那枭雄果决的本性。

先前偷蚁兽、板车,往来耗去近一个时辰,东方隐隐有鱼肚白,天色微明,即将到仆役出工之时。时间万分紧迫,呼延迅速将二十坛功引放在板车之上,低声呵斥,驱赶蚁兽拉车小跑前行,向最近的城门赶去。

这一路偶尔遇见稀疏人影,却是有人族监工早起,开始起来呼喊仆役出工了。

没有遇到熟识的监工,呼延满脸镇定自若,呼喝驱赶蚁兽的声音徒然增大,长鞭劈落犹如霹雳炸响,佯装一名负责搬运的仆人,还算是似模似样,甚少露出破绽。

待驱车到城门,还离有半里远,遥遥见到远处高耸的城墙,还有那道百丈高阔的城门,呼延便从板车上翻身落在,减缓了驱车的速度,佝偻身子,模样谦卑老实,装扮这奴才相早已炉火纯青了。

缓缓驱车到城门边,见到城门口站立的八头黑熊城守,他立马停下车来,一溜儿小跑到黑熊近前,点头哈腰,谄笑着打了声招呼,却是用那蹩脚的战熊族语言。

“各位城守大兄,守城幸苦了!”

离他最近那头黑熊低下头来,略微打量呼延,眉头微微蹙起,沉声咆哮道:“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出城?”

“回禀这位城守大兄,我是斯瓦匹剌家的厨司仆人,罴主上想要喝人族血液酿成的酒,就差我来把这二十坛新酒运出城去,寻个好地方埋上几百年,然后再拿来畅饮。还望城守大兄通融小的出城,行个方便。”

听到是酒,这头黑熊目露精光,死死盯住板车上那二十个坛子,喉咙滚动了一下,吞咽声极大,显然也是嗜酒之徒。呆看了片刻,他才不舍地缓缓收回目光,嘟哝出声:“斯瓦匹剌家的?”

“对对对!”呼延点头如捣蒜,笑颜如花般沉吼回应道:“我是斯瓦匹剌家厨司的新仆人,罴是我的主上。”

“你是罴的仆人?”另一头黑熊突然吼叫出声,语调怪异,“被屈臣家的尹公开拒绝了两次,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斯瓦匹剌家的罴,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呼延笑容微涩,苦笑道:“这位城守大兄,主上们的事情,我们小的可不能乱说。但是主上吩咐的事情,我们可得一定要办好。”

最先开口那头黑熊走向板车,大咧咧地吼道:“既然是酒,打开给我看看。没有错的话,就放你过去!”

“哎哎!小的这就打开,给大兄看看!”呼延小跑到这头黑熊身侧,面朝他露出个谄媚笑容,立马解开了一坛的封泥,清淡的酒香慢慢散开,“您看,这才是刚刚酿出的新酒,味道可不如那千百年的陈酿!还需要寻个好地方,埋进土里等个几百年,拿出来后,便是最好的血酒!”

放久了酒的酒坛,那酒气早已融入坛子里,即使是空坛,也会逸散出一丝淡薄的酒香,此时倒成了最好的掩饰。

黑熊凑过头去,用鼻子嗅了嗅,又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手指,从坛里沾起一点红液来放在嘴里品咂一番,突然皱眉呸了出去,瞪眼咆哮道:“罴的仆人,这酒……可真难喝!”

此话一出,引得其余七头黑熊隆隆大笑,纷纷出言嘲笑他贪嘴却没能尝到好货色的事情。

呼延连连哈腰道歉,出口想解释两句,这头黑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沉吼道:“这酿酒的事情,还是你们人族懂得,赶快滚吧!”

“哎哎!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差点难以掩饰心里的窃喜,呼延哪还会多耽搁,呼喝扬鞭,驱赶蚁兽拖着那板车,载着他那二十坛功引,快速出了战熊城这百丈高的城门,很快就从守卫黑熊的视线里消失了。

一个时辰后,面露惶恐的兹慎才急匆匆跑到薯莨的面前,低声汇报了呼延失踪的事情。

骤然听得这种消息,薯莨顾不得怒叱老属下玩忽职守,向三头黑熊监工告了声罪,一路疾驰到城门边,见到八头城守黑熊,点头哈腰凑上前去,用战熊族的语言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来。

“我是斯瓦匹剌家的建筑监守薯莨,敢问几位城守大兄,今日可有斯瓦匹剌家的人族仆役出过城?”

这头黑熊拿熊眼瞪着薯莨,稍微回想片刻,才咆哮道:“一个小时前,有个送酒的人族仆人,说是斯瓦匹剌家的仆人,主上是罴,我就放他出去了。人族的小东西,你问这事情干什么?”

“没事,没事,麻烦城守大兄了。”

薯莨佝偻身子点头谄笑,倒退着离开城门百丈之后,刚转过身,他倏然变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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